“真是阴魂不散。”
江以澜有些心累,站在原地慢慢恢复体力。上个世纪积累的功德之力只能帮她修复受损的神魂,并不能帮她补充灵力。如今原主又被花楼中的红姑打得浑身是伤,全身乏力,令她无法同这一群花楼中的仆人打持久战,所以她必须另想办法破局。不过多时,一群提着灯笼的大汉和小斯们齐刷刷的围上前,呈扇形状。见江以澜站在河边怕她跳水逃跑,便踌躇着不敢上前。两方僵持着。片刻之后,气喘吁吁的红姑拨开人群从后方跑上前来,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你倒是跑啊!我、我早跟你说过,既然进了我风月楼,若非赎身,生死都是我风月楼的人。”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我需要付多少银子才能为自己赎身?”
“你?为自己赎身?别妄想天开了!”
听到江以澜这理智冷静的话,红姑顿时夸张地笑了起来。笑罢,她开始为江以澜画饼:“如果你真想离开这里,就应该好好听我的话努力接客攒钱。”
李春婷长相并不是特别明艳、让人一眼惊为天人的那种,但看着越来越耐看,有韵味。这种长相在风月楼里并不多,很是受人欢迎。红姑好不容易花了大量的功夫和钱财将她从面黄肌瘦养成白里透红这副模样,令她的初夜拍出了天价,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她离开?且不说损失的钱财,单就买下李春婷的那位公子就叫她吃罪不起。见红姑死活不肯松口,似另有隐情,江以澜微微蹙起了眉头,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红姑以为自己说动了她,迈着步子走出人群朝江以澜靠近,意图趁机将她抓回风月楼。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见江以澜陡然上前一步,迅速扣住她的脖子。“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红姑脸色大变,惊骇叫道。其余人也纷纷出言威胁:“快放了红姑,否则我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以澜脸上不见慌张,“让我放了她可以,但你们必须放我走。”
“不行!”
红姑想也没想,立刻回答。她冷笑着:“我就不信在这天子脚下你还敢当街杀人。如果你敢动手,这些人马上就会去京兆府状告你!”
毕竟在这幽都府内,哪怕是上了品级的朝廷大员和诸位亲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犯下大罪。江以澜微微沉吟,森冷的话语在红姑耳畔响起:“我现在一无所有,大不了就是一死,没什么不敢的。何况哪怕不杀了你,我也能毁了你的容貌,叫你再也无颜见人。”
到那时,她可不能再经营这偌大的风月楼了。红姑听得心里发寒。忍不住想了想自己面目全非的模样,当即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咕咚咽了口唾沫,颤抖地说:“婷婷,我好歹也是你的大恩人,没让你饿死街头,你何必这样为难我呢?我们之间也没有非得分生死的大仇啊!”
一边说着话,红姑试探性地抬起双手,想要把将江以澜的手从她脖子上拿开。结果江以澜五指陡然用力。“要么放我走,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冰冷的话语带着不容更改的决心,叫人听着心里发怵。她单手掐着红姑慢慢朝前移动,旁边的人便忍不住让开一条道来,随后又逐渐围成一圈。红姑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扒着江以澜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都抓出了几条红痕。江以澜咬着牙感觉有些吃力,面上却很镇静。“看来你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眸中忽然显露出骇人的冷光,杀意毕现。其余人心头一紧,竟是不由自主朝后退了几步。红姑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疯狂点头:“我放你走!你、你们都给我让开,让开!”
众人听话的向后退。江以澜见状微微松了口气,依旧掐着红姑往外走。红姑腿肚子打抖,哆哆嗦嗦地问:“我现在已经让他们退走了,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你走。”
听到这话,红姑欲哭无泪。没过多久,红姑便敏锐地察觉到江以澜手上的力度削减了不少,步伐也延迟了许多。她双眼放光,趁此机会用手顶在江以澜的小腹上,瞬间脱离了她的桎梏;而后快速与她拉开距离。江以澜脸色微变,快速沿着河岸奔跑。红姑扯着嗓子大吼:“给我追!谁能抓住她,赏银百两!”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紧追不舍。眼瞧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江以澜刚想强行动用术法将这些人灭杀在此,就忽然看见转角的巷口有一艘挂满灯笼、响着歌乐的游船正慢慢驶离河岸。站在甲板上的人看见这一幕,冲江以澜喊道:“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说罢,便吩咐船夫将游船靠近河岸。江以澜陡然加速,纵步一跃就跳上了甲板。她喘了两口气,才冲手持折扇、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啪地一下将折扇合拢,笑得意味深长:“春婷姑娘不必客气,毕竟……你可是本公子花了千两百银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