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玦领着江未夜和江莺莺进了房间,徒留江未晚站在门外。墨玦的门没关,她进去也不是,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她到底要不要进去?咬了咬牙,她到底还是走了进去。而江麓,在江未夜拎着江莺莺离开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就打算回房休息。只是她刚站起来,就看见江霆朝她走了过来。“小鹿,我们聊聊。”
江麓皱眉,径直绕过江霆向前走去,“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小鹿…”江霆见叫不住她,看着她的背影,道:“小鹿,对不起,刚刚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控制好情绪,爸爸不该对你动手。”
江麓脚步一顿,却没有接江霆的话,反而转移话题,“夜深了,您明日带我去看看哥哥吧,我有些想他了。”
江霆见江麓如此,心里有些难受。她这是没打算接受他的道歉,尽管他已经向她低头。他看着江麓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再说,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江麓回到卧室后,刚躺下翻了个身,手机就响了。她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几条新消息,是祁琛发来的。“你要的离婚证,我已经给江未夜了。”
“从前种种,是我不对。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江麓,我想好了,我放过你。”
“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能相助,定倾囊相助。”
“江麓,对不起。”
连着几条消息,江麓翻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他能说出这些话,是全都想起来了么?还是说,这又是他的诡计?可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能算计的?这一夜,江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电话那头,祁琛也同样如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人来到客厅喝闷酒。白谨言因为担心祁锦曦受到了惊吓,也一直没睡,时不时地在祁锦曦房门口徘徊。因此,祁琛喝酒的时候,白谨言去看了一下祁锦曦的情况后,就去了大厅陪着喝酒。两人心中都有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个劲儿的喝闷酒,连杯子都省了,对着一瓶一瓶的吹。整个屋子里满是酒味。两人喝闷酒,连喝了五六瓶后,白谨言才开口道:“阿琛,你是不是在恨我?”
祁琛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继续往嘴里灌酒。白谨言见他这个样子,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夺走。祁琛也不恼,重新开了一瓶新的继续喝。“阿琛,所有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白谨言见阻拦不了他,也跟着又喝了一瓶,“既然想起了一切,既然知道是我算计了你,你为什么不找我算账?你为什么,还要将离婚证给出去?”
“你跟江麓,这一次…你真的做好打算要放手了吗?”
听到这话,祁琛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自嘲一笑,“这不是你们都想看到的结局吗?”
“我…”“你也是,墨玦也是,你们都觉得我跟江麓不合适,你们都千方百计的想着拆散我和江麓。”
祁琛说着,又灌了一口酒,“事到如今,我和她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谨言,我如你们所愿了。”
祁琛字字泣血,没有一句在指责白谨言,却句句都让白谨言觉得愧疚。是啊,祁琛和江麓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没有他的刻意纵容,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的觉得江莺莺跟祁琛更相配,如果不是他隐瞒真相,如果不是他让人将祁琛最深的那段记忆催眠…所有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或许,没有他的干预,祁琛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和江麓两人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江麓身心俱疲,再也不会原谅祁琛;祁琛满心愧疚,再也不敢朝着江麓走一步。这一切的一切,他白谨言都需要负责任。“阿琛,对不起。”
白谨言抓住祁琛的手,将他手里的酒夺走,满眼满心的愧疚,“要不,你揍我一顿吧,只要你别像现在这样。”
“揍你一顿?”
祁琛轻笑出声,周身寒意弥漫,“揍你一顿,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吗?我的小鹿就会回来吗?”
祁琛说着,突然起身,朝白谨言挥了一拳,“白谨言,你该死!”
白谨言有心让祁琛出气,所以不躲不闪,让祁琛打了个正着。而祁琛心中有怨,喝多了的他使尽了全身力气,力道之大,直接将白谨言打趴下了。“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让我失去最爱的人?”
“为什么在催眠我,让我失去那段记忆后,又对我用药,让我又想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让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颜面面对她?”
“白谨言,如果是别人这么对我,我大可以杀了他,可为什么是你?”
面对祁琛的质问,白谨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开弓没有回头箭。明明他不是容易心软的人,明明他是自诩正义的人,可他到最后还是站在了江莺莺那边,还是辜负了祁琛对他的信任。“对不起。”
“对不起,阿琛。”
白谨言倒在地上,尽管被祁琛一拳打得嘴角冒血,嘴里却依旧一直说着对不起。“你在做事之前,难道不知道我的想法吗?”
“我知道。”
因为疼痛,白谨言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祁琛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做?背叛我、设计我、替我做决定,白谨言,你到底是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祁琛一把抓住白谨言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眼底杀意毕现,“你是仗着我将你当兄弟,笃定我不会对你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