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跟一群人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回应他,因此祁琛连着叫了几声,都久久没得到回应。最终,他挂了视频,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江麓的电话顿时就响了起来,江麓看到打进来的电话,脸色微变,但见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她表情立即控制住了。十分抱歉的朝对方笑笑,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接个电话。”
“随便接。”
为首的西装男倒是表现得坦坦荡荡,“江小姐要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被我们听到,可以选择等会给对方回个电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要打扰大家了。这样,你们在前边带路,我就跟在你们身后。”
江麓说完,刻意放慢了步调,随后接了电话。“江麓,你怎么了?”
“我啊,刚吃过饭,你呢?”
江麓答非所问,随后用飞快的速度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祁琛自动忽略江麓后边的问题,想到她答非所问,便问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江麓正想回答,就见前边有人频频回头看她。“晚上一起吃饭啊?可以啊,什么地方?几点?”
江麓说着,又低声补了一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京山疗养院。”
“好,我明白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江麓被这话一噎,敷衍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随后,跟着江霆以及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继续往前走。这时,她才发现疗养院比她想的大的多,尽管疗养院外边不怎么能看到人。七拐八拐后,终于到了江越所在的病房,江霆和江麓先后进了病房,那两个西装男和工作人员都还没打算离开。这种行为让江麓蹙了蹙眉,直言道:“我们想跟哥哥说些体己话,你们路也带到了,就各自去忙各自的吧。”
江麓的不悦让西装男蹙了蹙眉,忽然电话响起,为首的西装男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便将工作人员全都叫走了。临行时,还特别贴心的关上了门。“您留在这里照顾我哥的人呢?”
江麓看着除了躺在床上像植物人一样的江越之外,空无一人的病房,眉头紧蹙,“您不是说,留了不少人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江霆的眉头同样紧蹙,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立即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结果对方无人接听。江霆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依旧是一样的结果。他不死心,让属下把留在这里照顾江越的所有人的电话都发给了他,他一一拨打,全都不通。江麓见他神色凝重,立即走到江越跟前,查看江越的情况,见他呼吸均匀,才松了口气。只是,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小鹿,我们跟外边的人联系不上了。”
江霆立即将房门反锁,走到江麓跟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江麓,“这个地方…怕是已经被不法分子给控制住了。”
“跟外边的人联系不上了?”
江麓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没有了信号。如果她先前只是怀疑这里有问题,那么现在…她就是确定这里有问题了。“小鹿,对不起。”
江霆见江麓沉默,心中愧疚顿生,“作为一个父亲,我不仅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还将你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我…”“你什么不必说了,”江麓沉声打断他,“说不准上天眷顾,我们应该都会平安的。”
江麓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祁琛那个人…如果是年少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他地址,他一定会找过来。可如今,她不确定了,因为长大后,她见过了他的很多面,而每一面都不能跟她完全契合。可…如果他没有找过来,她就要在这里等死吗?不,事情应当还没有那么严重。江霆走到窗户边,悄悄的打开窗户,侧耳倾听,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点人声。他再抬头去看,发觉他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顿时,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都被打破。上一次他送江越来时,明明在这里看到了许多人,老人们聊天的嘈杂声,来探望亲人的小孩的嬉闹声,成年人对长辈的关切声,还有微风拂过的声音,以及鸟儿的叫声…可现在,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曾经那些坐满了人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江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道:“小鹿,如果…有逃生的机会,你别管我,直接离开这里,头也不要回。”
江麓一怔,看了江霆一眼,“这句话,同样送给你,关键时刻,请你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当然,也有可能,一切都是我们想多了,等会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他们会直接让我们离开的。”
“所以,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多陪哥哥说说话吧。或许这样,他很快就能回来了。”
说完,随即走到江越的床前坐下。她握着江越有些冰冷的手,柔声道:“哥,我和爸爸来看你了。这些日子,我很想你,爸…他也很想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是啊,阿越,我一直在等你醒来,都等你好久好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江霆静了静心,都开始觉得江麓说的有道理,也跟着走到江越的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的江越,温情的说道:“阿越,等你醒来,爸就给你道歉,为当年一时冲动做过的事情。”
“哥,你听到他的话了吗?”
江麓握着江越的手捏了捏,想让他有些知觉,“死要面子的老江,现在也会低头了呢。”
“而你呢,该做那傲世的松柏,说什么都不原谅他,好让老江吃一堑长一智,让他深刻的感受一下,什么叫被人不待见,就像当年的你我一样。”
江霆听着这些话,胸口有些发堵,但是他也不好上前阻拦,谁让当年的事情他不在理?“哥,你快醒来吧。”
江麓忽视江霆像吃了苍蝇馆子一样的神情,继续道:“这几年京都变化太大了,等你醒来,就带我去转转好不好?”
“……”屋内,温情脉脉一片。而疗养院,另一个前偏僻角落,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看着平板里的监控画面,冷冷的笑了。随后,他提着一把斧头就往疗养院正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