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曼的灵魂拷问,并没有引起陆承南的重视。但是从此以后,陆承南就养成了喜欢捏她脸的习惯。迟曼每次奋起反抗的时候,都被大佬一句轻飘飘的,“我捏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
给怼得无话可说。是啊,现在身体互换了,陆承南捏她的时候,的确是在捏自己的脸。那自己的脸嘛,当然有权利随便捏,这个逻辑好像也没毛病?等等,好像不对!虽然陆承南捏的是自己的脸,但是现在疼的是她啊!想明白了道理,迟曼时刻准备着,如果下次陆承南再动手动脚,她一定要奋起反抗,而且还要用自己的逻辑打败他。但是,从那之后,陆承南好像都不再捏她脸了。迟曼开始隐隐有点……不是,她才没有不习惯和失落!话说回来,陆承南虽然是个魔鬼,但是教学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尽职尽责。在这段时间里,迟曼终于把Shadow组合这次回归的主打曲学明白了,无论是rap,还是舞蹈。虽然整个过程中,她差点被虐得脱了层皮,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几次在练习室,跟其他成员合练的时候,都没有被人看穿。之后,在陆承南手把手的贴身……不是、亲身教导下,迟曼的唱跳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满分是100分的话。那么现在的迟曼就等于,是从—100分的基础,飞跃到了20分。考虑到她以前稳定的零基础水平,这显然是个巨大的提升!可即便业务能力有了飞升式的进步,迟曼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只剩一个半月左右,Shadow就要开始巡演了。对于迟曼而言,要想到时候不穿帮,与其把这段时间花在练习上,不如想想怎么患上绝症,更加靠得住……某个清晨,地下工作室里。当迟曼大着胆子,把这个想法告诉陆承南时,周围的气氛,忽然陷入一片死寂。虽然沉默的这几秒,陆承南一个字都没说,但是迟曼就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这样一句话——“得绝症可能不容易,但要是想断手断脚,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于是,迟曼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她跟着音乐,在大佬的死亡凝视下,继续勤勤恳恳练习。Shadow这段时间的行程不算太多,可也不少,迟曼只能尽可能,每天挤出清晨的时间,来这里练习。“陆师兄,临城五点半的太阳,我已经看腻了。”
偶尔,练到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迟曼会靠在单人床上,像条咸鱼一般喘着气,一边试探道。她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陆承南,希望大佬能发发善心,让她哪怕多休息一个早上也好。“嗯。”
陆承南忽然走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虽然手法跟揉狗头很像,但是又略带一点温柔。迟曼心中暗喜。然后,又听见陆承南说,“那以后,看四点半的太阳。”
迟曼:“?”
不是,陆师兄,当我什么都没说。迟曼仿佛一条勤勤恳恳、却又毫无梦想的咸鱼,就这样过了五天,这天练习时,她数着日历上的日子。然后,扭头看一眼慵懒淡定的陆承南,“陆师兄,你真的觉得,我能在巡演之前,把那二十六首歌都学会?”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迟曼也不急,继续小声哔哔,“我这次学回归曲那一首,用了快一个月时间……”那么答案就很清晰了——以月份为单位,要学会二十六首歌,也就是用26乘以1。这种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还是难不倒迟曼的。“四舍五入,我大概要二十六个月,也就是两年零两个月能学会。”
问题是根本没这么多时间。迟曼再度抬头看向陆承南时,弱小无助地缩成了一团,“陆师兄,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我才能不穿帮……”陆承南这时终于抬眼,凉凉地扫了一眼迟曼,“腿断了的情况下。”
迟曼愣了愣,立刻护住了自己的大长腿,瞬间戏精上身,“陆师兄,我不允许你为了我自残!”
顿了顿,她对上陆承南的视线,“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哦?”
“嗯,当然有。”
大佬懒懒地靠在桌子旁。迟曼原本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陆承南真的回应了,眼前蓦的一亮,“什么办法?”
陆承南动了动嘴皮子:“全身瘫痪。”
从胳膊到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一个不留。迟曼:“……”大佬果然是个狠人!气氛一度很焦灼,迟曼手臂环着自己的大长腿,弱小无助又瑟瑟发抖。还剩下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练习她肯定会继续,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巡演一共二十六首歌,怕是她练到全身瘫痪,也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A计划显然行不通,那么……迟曼忽然灵光一闪,“陆师兄,不然我们试试,怎么把身体换回来?”
如果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她就不用再继续这种身心受虐的日子了。陆承南看她一眼,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我以前在电影里看过,雷劈或者触电应该都可……”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下,迟曼就感受到了来自陆承南的死亡凝视。其实她之前就有过这个提议,不过被陆承南否决了,但是现在已然走到绝路,迟曼于是大着胆子,试图继续忽悠……不是、说服他,“陆师兄,你想想看,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就算失败了,不管是被劈死了,还是劈成瘫痪,也起码解决了最严峻的问题,不会穿帮了哦?”
迟曼说完,气氛一片死寂。陆承南看着她一脸求表扬的骄傲脸,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扯了下唇角,“行,那我先试,你待着。”
迟曼脑子里,瞬间出现自己的身体被劈成烤肉的画面,下意识一把抓住陆承南的胳膊,“陆师兄,等等!”
然而,陆承南脚步没立刻停,因为惯性,迟曼顿时只觉得身体突然失重,被一个大力扯过去。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脸距离陆承南的脸,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她下意识咬了咬唇,结果差点碰到他的……唇。眼前是陆承南似笑非笑的眼眸,迟曼大脑忽的一片空白,这一刻,感觉自己离原地去世,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浑身僵着,不敢再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