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tle终于结束，刚刚停在门口的杜曦曦，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场面还是尬得很，没人主动说什么打破沉默。“人都走了，我们怎么练啊，不练了……”蒲玲玲刚才被王碧怼得没面子，索性一甩脸，也不干了。贺婧也没拦她，等人走了以后，才走到迟曼面前。“你刚才的flow和陆师兄很像，《Joker》这首你练了很久？”
贺婧说着，淡淡一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你没必要藏拙。”
迟曼突飞猛进的业务水平，在外人眼中很难解释，于是贺婧很自然地就理解为，是她以前藏拙。“虽然大家平时竞争是有摩擦，但就我而言，这种竞争是良性的。还有，我刚刚听了你的rap，应该是短时间内密集训练的结果，就……陆师兄的风格很重，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对rap感兴趣，以后可以来找我。”
迟曼微微愣住，没想到贺婧会突然示好。Rap三人组练习时间最长，关系也最好，王碧和蒲玲玲总是迷之自信地看轻别人，至于贺婧，她一直都是态度最中立的那个。有时候王碧太过分，贺婧看不过眼，也会替迟曼和邹悦解围。说起来，贺婧这根橄榄枝，抛得也不算太意外。“好，谢谢。”
迟曼回了个笑，回应了贺婧的示好。“那我先走了。”
贺婧说着，挥了挥手，也离开了练习室。一时之间，练习室里只剩下迟曼、邹悦和刚进来的杜曦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才贺婧说，迟曼的说唱有很重的陆承南风格，下意识就让杜曦曦有了某个猜想。“你怎么会突然练说唱啊？”
杜曦曦撩了撩头发，冲迟曼笑了一下。偶像团体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少有唱跳rap俱佳的全能型。比如这一批的七名女练习生里，王碧、蒲玲玲和贺婧是rap外加舞蹈担当，范晶和杜曦曦是主唱担当，迟曼是颜值担当，至于邹悦，嗯……大概是准淘汰担当。迟曼近一年的练习生生涯，跟说唱从来没什么关系，突然一个battle，居然能把王碧按在地上摩擦，自然引起了杜曦曦的怀疑。“技多不压身啊。”
迟曼说。“这样啊，”杜曦曦微微一笑，紧追不舍，“可是这次月末评价，你不是选了舞蹈组吗？怎么突然又练起说唱了？”
迟曼：“……”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她什么时候选舞蹈组了，明明就是其他人抱团，才逼得她跟邹悦两个同手同脚的吊车尾，不得已组成了舞蹈组。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压力爆棚去玩《副本》。结果在副本里跟陆承南互换了，还天天被他虐得昏天黑地。就因为这样，她现在才练就了一身本领，回来打脸。“永远要感恩生命中那些给你扔石头的人，因为他堆起了使你站得更高的台阶。”
忽然间，迟曼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这么句毒鸡汤。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等等……我变得更秃……不是，更强，是因为我自己努力了啊，跟那些给我使绊子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迟曼迅速把脑子里那碗毒鸡汤泼出去，冲杜曦曦笑了一下。为什么明明选了舞蹈组，却突然练起了说唱？“可能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说唱才是真爱吧。”
对面，杜曦曦漂亮白皙的脸，忽然僵了僵。迟曼这样突然的变化，在她的理解里，就变成了是因为陆承南，而且，偏偏迟曼练得熟练的那首歌是陆承南的《Joker》。从蛛丝马迹来看，似乎更可信了。盛经娱乐向来有公司内部交往的“优良传统”，虽然公司严防死守，但是架不住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两年，也屡次有内部恋情传出，练习生和出道艺人交往，也很常见。就连杜曦曦自己，也对陆承南心仪已久。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了一股危机感，感觉迟曼或许成了自己的情敌，更有甚者，已经捷足先登了。脑补了一堆，杜曦曦表面还是不露声色地试探。“你喜欢说唱？”
杜曦曦故作惊讶和疑惑，“所以你最近在学说唱？那其实入门曲也很多啊，比如白邵言和裴易的，怎么选了陆师兄的这首《Joker》啊？这首其实还挺难的。”
杜曦曦话里的诱导意味已经很浓了。迟曼当然听得懂，可她被纠缠得有点烦了，干脆微微一笑道，“虽然白邵言和裴易前辈也很强，但我觉得，陆师兄才是真爱。”
杜曦曦：“？”
等等，我这是求锤得锤了吗？在练习室过了一天，迟曼和邹悦想起去吃晚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食堂的菜已经不剩下什么，米饭也有点硬，让人没什么食欲，两个人吃得都不多。回宿舍的路上，迟曼找了个借口，独自走了。二十分钟以后，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Shadow宿舍所在的高档公寓。迟曼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高楼。就……和副本里几乎一模一样。副本里，短暂的两个月相处时间，迟曼记得那里有温和的裴凌、皮在痒的周易扬、皮很痒的谢时言，还有皮最痒给全团买肾宝的乔择。Shadow全团的相处画风，并不是那种温馨鸡汤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频道和节奏，但是合在一起，就是凝聚力极强的Shadow。迟曼看着眼前的高楼出神，忽然就有点想念那段日子。哪怕是趁她洗澡，突然跑进厕所嘘嘘的周易扬的背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算了，这个她并不是很怀念！就这样站了好半晌，迟曼才回过神。其实很奇妙的是，她在这里，并不会想起陆承南，因为在那间屋子里，她成了陆承南。现在再想起最开始互换身体时的惊慌失措，迟曼唇角不自觉扬了扬。从失措、到接受，再到跟陆承南的彼此磨合，那段日子虽然短暂，但她做到了很多，以前甚至不敢去想的事情。只不过，也有遗憾。遗憾她或许没有机会再……“哥，你是不是去玩《副本》了？”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直直传入迟曼的耳朵里。这个声音，是周易扬。所以，被他喊“哥”的那个人，是陆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