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施灵儿起床,穿好衣裳,打算出门洗漱去上班,结果一拉门,拉不开,再用力拉,才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施灵儿呆住,这是把她软禁了?外面忙着热火朝天。施家承在劈柴,指使着施家贤往屋里搬,施家贤似乎不太情愿,被施家承骂了两句。吕氏吩咐温氏去挑水,将两大缸装满。而施嫣儿正准备去县城,大伯母开开心心地将她送出门去,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只有她!被软禁起来了!施灵儿的心里十分窝火。软禁,呵呵,可以,很有创意。只是就这小破门还想关上她?这种老式门她在乡下见过,非常容易拆卸。她用后背紧贴着门,双手把着门的两边,用力向上一抬,门就被略略抬高一些,再向外轻轻一拉,门的下半部分就脱离了门框上的门窝,露出一条宽大的缝隙来。施灵儿钻出来,又将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趁家人不注意悄悄地离开了家。哪想刚出门,迎面就碰上吴夫人——吴英杰的母亲田氏。田氏身穿墨绿色的素锦裙,乌发高髻,牡丹玉簪金步摇插了满头,随着她的走动频频晃动叮当作响,贵气之中透着俗气。吴夫人是村妇出身,骂人的话不讲究,劈里啪啦砸过来:“小贱妇,我还道你真死了呢,这不活得好好的嘛,倒害苦了我的儿子,日日夜夜不安生,找了无数个大夫都说治不好,你倒跟我说说,你用了什么邪招弄疯了我儿子?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短兵相接的时刻还是来了,施灵儿佯装大吃一惊:“什么?你儿子疯了?”
田氏大怒:“你少装蒜!”
施灵儿不慌不忙耍赖到底:“那你儿子疯了,不是撞邪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田氏的怒声值过高,声音又粗又响,惊动了周围的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吕家人听见动静也全跑出来,看到施灵儿也在场,顿时愣住,但当着田氏的面儿,也不好发作,便没说什么。田氏可不是一般女人,脾气可泼着呢,施家贤生怕妹妹吃亏,第一时间又冲到施灵儿的身边,万一田氏打人,他也好第一时间保护施灵儿。吕氏见到吴夫人格外惊喜,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前道:“哟,吴夫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田氏轻蔑地扫了吕氏一眼,冷哼道:“你孙女把我儿子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来讨个说法。”
转头看向施灵儿冷声问道,“那天晚上,你见了我儿子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施灵儿编起故事脸不红心不跳,“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怕我命硬克死你儿子,才去劝他退亲的。”
别问,问就是去当活菩萨救你儿子狗命。田氏立即高声道:“我不信!我家愿意出三百两银子,这种好事,你会舍得退亲?”
三百两银子而已,说得好像三百万似的,她又不是赚不来。施灵儿扫了眼吕氏,见她两眼放光谄媚地看着吴夫人,时刻准备着上去献媚讨好,嘴角一勾轻笑道:“确实不太舍得退,不过这个人不是我,是我奶奶,她比我更渴望嫁进你家,要我说,不如让你儿子把她纳去吧,你看她身子骨这么硬朗,说不定还能给你儿子送终呢。”
众人:“……”此言一出,田氏和吕氏齐齐都青了脸,其余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施灵儿。疯了吗?这样骂你奶奶。这还是施灵儿吗?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了?还会骂人了,而且骂得这么难听。温氏吓得脸都白了,狠狠地揪了一下施灵儿的胳膊:“少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那是你奶奶!”
“我说的不是真话吗?奶奶天天夸吴家好,进了吴家吃香的,喝辣的,是掉进福窝里了,做梦都惦记那三百两银子,显然比我更喜欢吴家啊,心动不如行动,既然喜欢就嫁进去呗。”
施灵儿现在打定主意跟一家人撕破脸了,索性谁的脸都不给,大不了她一个人搬出去住,反正她有工作了,不缺钱用。众人:“……”场面一时静得落针可闻。随即吕氏的怒骂平地炸雷一声起:“你个小贱蹄子,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你好,想你有个好归宿,我好心被当驴肝肺……”你本来就是驴肝肺,施灵儿摊手:“我不需要,也不喜欢。”
“你是被那个姓墨……”吕氏刚想骂她被墨清玄勾了魂,转念一想,这个事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吴家这亲事铁定得黄,于是改口道,“儿女的亲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都活得好好的,哪里轮得到你自己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