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依偎在施灵儿的身边，闻言鼓了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施家贤昨晚已经离开了，墨清玄那房屋子也收拾出来了。于是萧怀冰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先前墨清玄住过的那间屋子里，怎么看，都有点故意的意思。施灵儿懒得去揣测他在玩什么心理游戏，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便准备去悬济堂。小霜和秋宁则继续去开店。走到外院，正好看见了让施灵儿咬牙切齿的仇人，二话没说，上去就将人一顿胖揍。先是一记重拳砸在他面门上，再来个窝心脚，将他踹翻一丈多远，紧跟着上去又往肚皮上踢了几脚。苗向华疼得滋哇乱叫，在地上左右乱滚躲避着，大声求饶：“小姐饶命啊，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我好吃好喝地待你，你却背后阴我，信不信我这就送你去见官。”

施灵儿当然知道他是奉命行事，但是她敢揍萧怀冰吗？不敢，那只能指鸡骂狗借题发挥，打苗向华这条狗，煽萧怀冰的老脸。苗向华知道这顿揍免不了，也不反抗，只苦巴着脸抱着施灵儿的腿求饶：“小姐，是我不对，你打得对，是我辜负了小姐，只求小姐给小人留口气。”

打两下就开始卖上惨了，呵呵，施灵儿气得又一脚将他踢开：“少来我跟这套，你好好的人不做，净干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你说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你是孤儿从小没爹娘教你做人的道理吗？”

她骂得非常大声，大半个院子都能听见，她就是故意的。苗向华的脸都吓白了，他当然知道施灵儿是在骂谁，又小狗一样爬回来小声哀求：“小姐，我的亲小姐，你小声点儿，少骂两句吧。”

“你还知道要脸啊，知道要脸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我还以为你没皮没脸呢，瞧你长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苗向华爬起来，左右看看，顺手摸了根手腕粗的棍子塞进施灵儿的手里，衣服一撩，露出坚实的后背，“小姐，你别骂了，我求你了，你还是动手吧，来，这次我保证不喊疼。”

施灵儿：“……”“不，我就喜欢骂人。”

施灵儿把棍子扔到他的脚边，“下次看到你一次骂一次。”

想想萧怀冰被自己骂得哑口无言，或许现在正在屋里气得摔杯子砸碗，嗯，挺爽的。施灵儿心情大好，背着手悠悠然地出门了。马俊杨路两个人刚刚躲在一旁没敢露面，见施灵儿一走，赶紧冲上来把苗向华扶起来，“苗哥，怎么样？疼吗？”

苗向华甩甩胳膊，呲牙咧嘴地抽了两口冷气，没好气地道：“疼，当然疼，她一个女大夫怎么那么大的劲儿，差点把我踢出屎来。”

“气的吧，大白天在家里被咱们绑走，换谁都生气。”

“我瞧着她刚才打人的手法像是训练过，根本不输咱们。”

苗向华道：“你也看出来了吧，一拳一脚打得可扎实了。”

一出门，施灵儿赶着马车直奔悬济堂。一路上一直在想，经过这件事，墨清玄会不会离开悬济堂。她希望他离开，又希望他别离开。心理很矛盾。狂奔到悬济堂门口，她停好马车，又冷静下来，她跑来能跟墨清玄说什么？真相又不能告诉他。施灵儿站在悬济堂门口，有些沮丧。站在马车边久久没进去。“要站到什么时候？”

墨清玄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一来，他就看见了，结果她却不进去，站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也不知在想什么。墨清玄的心里又活泛起来，或许，她心里也觉得无法面对他吧，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吧，还是，在意他的吧。这样想着，心里又柔软起来，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就走过来，走近她。施灵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啊了一声，回头看向他，心虚得眼神不由闪躲，“我，我在想事情。”

墨清玄望着她，哑声问：“想什么？”

施灵儿抿了抿唇，看着他一时脑袋空空。墨清玄走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了，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期待地问：“是想我吗？”

他清新又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施灵儿的脑袋瞬间变得更不清楚，不受控地点了点头。墨清玄瞬间释然了，但又偏执起来：“你不是玩弄我吗？你未婚夫回来了，还想我不怕他生气吗？”

施灵儿感觉心底蓦然一痛，他在说什么，说这种话故意让她难受吗？“回答我。”

墨清玄攥紧她的手，将她抵在车厢上，“有未婚夫了，为什么还想我？嗯？”

施灵儿用力咬了咬舌头，口腔中泛起一抹血腥味，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不要说真话，不要说真话，说真话太危险了。“墨清玄，你别这样。”

墨清玄的眼睛泛着红意，死死地盯着他，情绪隐隐地暴躁：“我应该哪样？你有未婚夫为什么还招惹我？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是不是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成就感？那么多女人追着我，我不放在眼里，唯有你，让我方寸大乱，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嗯？回答我，你回答我！”

施灵儿从来没有办法拒绝脆弱的墨清玄，此时的他说着狠话，眼圈却红得吓人，她知道他只是心里有怒气，对她有怨尤，他痛不欲生地咆哮，希望她能看见他的一腔深情。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施灵儿鼻头发酸，眼底也热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对不起。”

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她喜欢他，不忍心他受伤害啊。可是，自己明明又在伤害他。施灵儿想到这点，也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然后口是心非去伤害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墨清玄怔一下，语气有些慌乱地问：“你，承认了？”

施灵儿犹豫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墨清玄不敢相信，她承认了！她居然承认了。她承认她在玩弄他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