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冷漠是那样伤人，原来一个眼神就可以令他发疯。此时，施灵儿冷笑地数落着他，平静又鄙夷的眼神，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如果可以，他希望时光倒流回到昨晚，让墨清玄扎他一刀。萧怀冰第一次明白说话结巴的感觉，“不不，如果是你，绝对不会发生，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施灵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显然不信，“无论你做什么，以我的能力，肯定阻止不了你，我身边的人就在那里，以你的权势随时可以杀光他们，所以我不能反抗，我得乖乖听你的话，我现在就是你砧板上的一块肉，只能任你宰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萧怀冰第一次懂得心痛的感觉。明明只是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他却觉得胸口闷疼得甚至呼吸都困难。施灵儿哪怕打他骂他，都比现在好受。“灵儿，我没想……”施灵儿逼视着他的眼睛，她的桃花眸冷得令人害怕，“按照约定，我已经给了你所有想要的，现在整个乌安县每一个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也如约给你治病了，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怠慢，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身边人？”

她这段时间着实有些松懈了，她被萧怀冰温善的假象麻痹了，直到墨清玄受伤，她才幡然醒悟，很久以来积累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爆发了。萧怀冰在她的逼视里有些懵了，本想找她问罪的，结果他被她问得心虚得节节后退，想到她为墨清玄所做的一切，嫉妒又占据了整个内心，他冷笑一声：“我就是不放过你又如何？你也捅我一刀？嗯？”

心里不知怎么想的，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拔掉外鞘，然后拍拍自己的心脏位置，“往这个位置捅，一刀下去，我就死了，你就可以为你的男人报仇了，也可以摆脱我了，自由了，清净了，来啊，来，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吗？”

施灵儿握紧那把短匕，桃花眸中蓄满怒火，她真的很想捅下去，发泄这些天来的愤怒憋屈，她谁也没招惹，凭什么要受这种罪过和耻辱？！萧怀冰的眸中有痛楚一闪而过，“你敢，我相信你敢，那动手吧，我不反抗，我也可以让任何人在我死后都不找你麻烦，动手吧。”

他垂下双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莫名地，这一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施灵儿的手颤抖着，紧紧咬着牙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萧怀冰垂眸看着她，声音如同恶魔一般诱惑着她，“怎么，下不去手吗？嗯？心软？你不是恨我天天想摆脱我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嗯？舍不得我吗？”

施灵儿被他的声音扰得心神大乱，啊地大叫一声，挥舞匕首，一道寒光从萧怀冰的眼前划过，一缕青丝断落在地。“你不要逼我，萧怀冰，我是大夫，虽然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如果你惹急了我，我也不介意杀人的。”

施灵儿喘着粗气，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大步跑出了房间。萧怀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癫狂，“你跑什么？心软了？下不去手？嗯？施灵儿，你是个胆小鬼，……”他跌坐在地上，声音越来越低，仿若呢喃，“你若捅我一刀，我也就死心了啊，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我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