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南定侯便派人来通知施灵儿,今天是最后一天,或是拿不出证据,他下午就会去刑部报官来拿人了,说话一点也不含糊,格外不客气。白长锦设局,白夫人心里知道了答案,白长瑜也开始摇摆,只有南定侯一个人蒙在鼓里,一心想还自己心爱的女儿一个公道。白长锦似乎知道暗卫没再认真追查,气得发了一通火,又怕引起南定侯的怀疑,也不敢太作了。她甚至想出了暗杀施灵儿的法子,然而暗卫得了白夫人的警告,拒绝了白长锦的要求,白长锦就这样被母亲架空了。“母亲为什么不见我?”
白长锦隔天才听说自己派出去的暗卫被白夫人招了回来,她心里慌乱,害怕白夫人听说了什么风声,便跑去见白夫人,结果被丫头以夫人身子不适不由婉拒了。“小姐,奴婢说了,白夫人身子不舒服,刚刚睡下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母亲醒了,我再进去。”
白长锦回到自己的屋里也静不下心来,如果白夫人知道了此事,却一直隐忍不发,显然是在等施灵儿搜查吴氏夫妇回来当回证据,那她就得早点打消白夫人猜疑。白长锦想到这些年来白夫人对她的态度,说不上不好,但总感觉母女间隔着点儿什么,不像父亲对她那么疼爱,发自骨子里的爱。白长锦在白夫人院子门前坐了半天,便看见施灵儿来了。施灵儿没带药箱,显然不是来给白夫人看病的,白长锦再看到她恨得咬牙切齿,拦住施灵儿的去路:“你来在这里干什么?”
“请夫人去看热闹。”
施灵儿今日穿了女装,少了几分男装的英气,多了几分清冷的柔美,与白长锦站在一起,她倒更是侯府的小姐。白长锦知道七皇叔在找人,心里不由漏跳一拍:“热闹?什么热闹?”
“白小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施灵儿笑眯眯地看着她,余光瞟见白夫人的大丫头走了出来。“神医里面请。”
大丫头走到施灵儿的身边非常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可气炸了白长锦。“你不是说母亲身子不适睡下了吗?为什么许她进,不许我进?”
大丫头从容有度地回:“夫人刚醒,听说神医来了,便请她看看身子。”
虽知白夫人是故意,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白长锦气得想大发脾气,但一想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不敢放肆。“我与神医一道进去。”
大丫头都没迟疑一下,便道:“小姐请。”
与施灵儿一前一后进去了。白夫人神情恹恹地歪在榻上,虽然施灵儿的治疗效果不错,但她身体这些年的亏空实非三两日可补齐的,如今只是癸水止住了,这已经解决了白夫人的一块心病。施灵儿进屋,发现白夫人已经穿戴整齐,微怔:“夫人早知我会来?”
白夫人看到女装的施灵儿,眼神不由亮了亮,生出一种莫名的期翼来。她盯着施灵儿瞧了又瞧,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然后撤回目光,瞥了白长锦一眼,“今天是最后一天,该了结了。”
无论有没有找到证据,她今天都得出面。“娘!”
白长锦被白夫人这一眼给看得浑身生寒,“您身子不适就在屋里歇息,何必再外出劳累?”
白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凝视片刻,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白长锦面色一白:“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白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外走,“走吧。”
也没说去哪,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白长锦一瞬间心死如灰,肯定是施灵儿找到了吴家夫妇,请白夫人去公开真相。现在她只能一口咬定,这两个人是骗子,是施灵儿花钱雇来报复她的,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侯府小姐的身份,否则她将从云端掉入地狱,随着那对夫妇回到乡下去过一种卑贱的生活。听说很多乡村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有奴仆侍候了。要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小姐去过那种日子,不如去死。此时,南定侯府的正堂中。墨清玄坐在主位上,南定侯位于左侧,两人静默地喝着茶水。“皇叔找到了证据?”
南定侯不太信施灵儿有什么办法证明清楚。“嗯。”
墨清玄淡淡地“嗯”了一声,撩了撩眼皮看了南定侯一眼,“请侯爷做好心理准备。”
南定侯心里冷笑一声:“是七皇叔为施灵儿开罪,我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施灵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不追究她便是,若是锦儿错了,那老夫人便替锦儿给她赔礼道歉。”
“南定侯别想着施神医了,先想想自己吧。”
墨清玄满目嘲弄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