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直觉。排在最前面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狭长的盒子,只看表面就能看出盒子价值不菲。那人好像是储念卿家的管家,他年轻的很,松弛有度,笑意未散,“路上出了点麻烦,处理了下,所以耽搁了。”
所有人看着那边有种错觉。明明这人是在跟储念卿说话,可他们总觉得这人对唐寂恭敬的很。这种奇怪的念头从今晚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们上空。沈梦辞更是着急联系自己派出去的人。可她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储念卿拿过管家手中的盒子,错开缝隙看了一眼,确定里面就是沧日后问那个画家,“四十分钟左右过去了,你都没画出来,我看也不用等了。”
画家再次垂死挣扎,“你别空口无凭的污蔑人,我有我自己的考量,碍于种种情况才没有下笔。既然你的人已经把画拿来了,这么多人也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如你就亮出来看看,让我这个原作者看看到底是不是沧日。”
几个看客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储念卿见招拆招,态度淡然的说,“画先亮出来,你说是自己画的就是自己画的,没有意义。”
“那你的意思是?”
画家问。“画是死的,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可能狸猫换太子,不如顾先生说说这沧日画的是什么好了,如果描述跟画对得上,我将为我的言行举止道歉,并且给予你丰厚的礼物。”
说到这儿,储念卿话锋一转,“如果描述跟画对不上,你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这里。”
他语气一沉,骇人的很,“冒充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假顾泽骞一下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针对,还是很生气的,“你是谁啊?这事儿一开始好想跟你没关系。”
他目光流转在唐寂跟他身上,“我说呢,她是你姘头?这么帮着她?”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怕是凉了。果然,厉谦爵意料之中的黑了脸,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这个画家拖出去剁了。储念卿精致的面庞浮现不悦的神色,“我是顾泽骞画家的粉丝,看不得你这么个冒牌货毁她名声,你这么转移话题,是根本不知道沧日到底画的什么吧?”
话已至此,说明储念卿已经不想在跟这人耗下去了。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盯着,让一个人消失轻而易举。现如今这么多人在,束缚了他的手脚,难受的很。假顾泽骞破罐子破摔,“我画了一个太阳,很红的太阳,象征我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想象。”
“你放屁。”
储念卿目光冷了下去。他动作干脆却又得体的把画从盒子中拿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画亮了出来。画卷由上而下猛的舒展开来,精湛的画技浮现在众人眼底。压抑的画风,种种都跟象征美好的词汇毫无干系,更别提什么希望,想象。对于艺术每个人最直观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可再怎么千奇百怪,跟那个假的顾泽骞说的意思也是背道而驰。这画仿佛狠狠地扇了这男人一个耳光。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凑,想要把这幅画看的再清楚些。他们不由得想,这画的作者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画出这么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的作品。沧日,沧有寒的意思。由此可见他们面前大放厥词这人并不是顾泽骞,并且还是个没有一点文化的文盲!眼见自己的伪装将要被人撕的一干二净,招摇撞骗的男人后退着说,“你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这沧日到底是不是顾泽骞的作品!”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什么都不懂也不能这么说话吧,储先生身份尊贵,身价千亿往上,怎么可能会收集假画,我看你这人也着实可笑。”
“行了,跟个跳梁小丑似的,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今天是来参加厉少生日宴的,可不是看你嘴硬随便蹦跶的。”
“啧,人死了就嘴还是硬的,对着这么个骗子,还是处理掉的好。”
其中有人祸水东引,矛头对上张斐雯。“拍马屁也得拍对地方啊,本身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背景,做事还不知道小心谨慎着点,这下好了,丢大人了,请来个骗子糊弄,还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没脑子吗?”
张斐雯气的咬了咬嘴唇,可这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但凡她说一个字,这群豪门小姐都能把她生吞活剥。在这种事情上面沈梦辞一向会把自己摘的干净。她谁也靠不上。如此,她开口,“有能证明这是顾泽骞作品的证据吗?这画谁都没见过,还不是储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储念卿抬手,自己的管家立马拿过去紫外线笔。他摁下开关,在画的最下面有顾泽骞的签名。没错了,这就是真迹。储念卿稳妥的把画收好,转头跟厉谦爵说,“厉少不如把这人给我吧。”
厉谦爵看他一眼,随即看向唐寂,询问她的意思,“你觉得呢?”
唐寂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她的意见。虽然如此,不过她还是说,“那忍痛割爱让给储总好了。”
他不会让这人有好下场的。储念卿闭了下眼,手下人立马懂了,管家接过狭长精致的盒子,带着两个人拖着男骗子就往外走。唐寂古井无波的问了张斐雯一句,“张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
张斐雯脸白了又白,态度卑微的道歉,“是我错了,因为我的行为给唐小姐带来的伤害我深感抱歉,我赔三百万作为补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