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的味道,她皱了皱小鼻子,悠悠醒转,目光所及是天空,星辰和一弯弦月。嗯?好像有些不对。一转身,她只觉得身子下面一空,嘭得一声滚到了地上,浑身一震酸疼,一股隐隐的臭味把她彻底熏醒了。顿时瞠目结舌。“我怎么在这儿?”
“你抱着我喊着我的名字就不想走了,我就只能满足你了。”
听声音就知道身旁是那个讨厌的人。顾霆琛!沐之秋瞪着他,他平静得看着她。她迅速爬起来,对着他啐了一口:“堂堂顾总竟然让我这个小女子天为被,地为床,真不嫌丢人!”
“野生动物饲养法则上说……啊!”
她知道他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抿了抿嘴,对着他的脚踝狠狠一脚。“你这个女人有病吧!”
她正想还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话出口已经变了:“咦,顾总今天怎么变成君子了,光动口不动手了?”
“呵,你以为我是你这只野生动物么?”
她瞄准了另一个脚踝,又是一脚。这只脚却是被顾霆琛躲开了。“你这个女人真的有病!”
沐之秋望望这只,又看了看这只,咧开了嘴:“我说呢,原来顾总的左腿不能动了呀!”
看着月光下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顾霆琛怒目而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脚踩上了那双限量版的aj。“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好心让你枕了五个小时,你醒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不说,还敢打我?”
“谁让你的脚这么臭?”
她滴溜溜转了个眼神:“顾总,真的不能动了?”
听这话音,顾霆琛就觉得有些不妙:“沐之秋,你别太过分……”“呵,噗。沐之秋,你在干什么?”
顾总真的生气了,他双手敲击着木椅子,发出咚咚的响动。“顾总,我觉得你的发型不够你的身家,我帮你换个发型啊!”
说着,她又抓起一把雪朝着顾霆琛的头上撒去。纽约是个神奇的地方,受五大湖潮湿水汽的影响,总会时不时迎来一场小型的暴风雪,为这座繁华的都市披上雪白的貂皮,缀上霜披。“沐之秋!”
顾总怒吼着她的名字,拼命用手护着脑袋。皮一下真的很开心。她笑着抓起一把把散雪,淋毁了他的头发,不一会儿,那双手已经通红,但她依旧乐此不彼地玩闹着。顾霆琛的怒意也在银铃般笑声里消散着,他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人,可今天的他却不知为何,在她的嬉闹里,心绪缓缓打开。自幼时起,他就一直在循规蹈矩里生活,仿佛一座牢笼中的木偶,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成为顾氏集团的总裁。她就像冬日里的精灵,莫测又温暖,总能出乎他的想象,带着他的心挣脱了枷锁。心中有事,手慢了不少,她抓住了机会,用沾满雪泥的手抓了几把他的头发,造了鸡窝的雏形。他弹落着雪,这洋洋洒洒的白东西带走了心中愁绪。风起,雪扬,浩浩荡荡。欢声里她渐渐累了,有些气喘吁吁,他酥麻的腿也有所好转,终于抓住机会,一把将她倒栽至怀里。俯下身,望着酡红的面颊,用自己的脸紧紧贴着。感受着彼此活泼的心跳,她与他对视着,和往常一样,从无露怯。他声音低沉:“我娶你,好么?”
她微微撇开脸:“为了糯糯么?”
他迫不及待地回答道:“为了你!”
“伤风败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伤风败俗!”
远处一个老人背着手,指指点点,声音却格外的大。气氛被破坏,她从怀里挣脱,哈了口气搓着手:“我们…回去吧。”
树荫处,一个人缓缓转过背去,倚靠着树干,不知在想什么。难得,他牵着她的手,难得,他时时刻刻凝望着她的脸颊,难得,无论是灯光还是月光。心脏紧张地跳着,沐之秋的心不在焉被天际落下的冰片打断,散落的白梨花飘摇散落,城市喧嚣在雪中宁静了不少。顾霆琛凝望着,在他从叶深手里接过她时,他想过质问,想过怪罪,想过雷霆震怒。可真正见她从他怀里醒来,眉眼舒展,一切的想都不如一声无意识的嘤咛和呢喃。她抱着公园的椅子不愿离开,他就脱下外套,为她挡着风雪。他觉得不值,可却又被她的呼吸声带走。看着一成不变的风景,他百无聊赖,可望着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天却黑了。她的平静,她的美好,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在无垠的雪海里,有一道无形的影子,推着他欲触摸她心。如若无人地走在公园小径上,两人不约而同避开了繁华喧嚣的街道。雪不知何时起,亦难知何时停。它承载着冬季的严寒,展露着绚烂。“冷了么?”
然后一辆劳斯莱斯就停在了路口。复古车载音响里,卡朋特乐队声音响起:“Just like before.It's yesterday once more.”在公寓里,她爬上了他的床。她被暖意熏红了她的脸。沐之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得,既然想不通,便不想了吧。欢欣雀跃在席梦思上舞动着,灯光变幻,窗帘掀动,桌椅摇摆。吸吮着他口中的余香,云遮了月,却遮不住漫天星河,只能任由它流淌,璀璨闪耀。“顾总。”
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嗯?”
他品味着薰衣草的发香。“听说老爷子给你买了不少的好药啊。”
她戏谑地望着他,微瞥向他的下身,“你是不是快不行了呀。”
这个女人!他很生气:“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么?”
又一场狂风暴雨来袭,挥发着轻汗。她在他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就这么把唐韵养在酒店里?”
“怎么?你吃醋了?”
“你能养小三,我也能养啊!”
她甜甜地笑着。他神色有些紧张起来:“谁?叶深还是莫问。”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水性……呜。”
她的嘴被堵上了,许久许久,她有些缺氧的喘息着。“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我的秋是最好的秋。”
她的反驳被堵在了咽喉里,轻轻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