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回来的,坐在轮椅上。许星开门出来迎接,看到他这副样子,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柏总……”柏占渊衬衫领口松着,腹部盖着一条毛毯,脸颊上也横着一条小伤口,一切都在诉说着他在港城这些日子经历的凶险。柏占渊脸色阴沉得厉害,左右保镖搀扶着他起身,“进去说。”
许星看到了他腹部的异样,“您受伤了?”
他快步上前搀扶。进了屋,许星急着为他倒水,丝毫没有注意到黎言从楼上跑下来。他回来了。黎言脚下有一瞬的停滞。他头发比起往常显得有些许凌乱,以往会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也微敞着。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也很苍白,像……失血过多的苍白。他被人搀扶着,看起来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可是……黎言的视线从他胸腹上移,两人视线相接。柏占渊嘴唇动了动,黎言却先于他做出反应。她只是普通地移开视线,然后再毫无迟疑地继续离开。“黎言!”
许星叫住她。她短暂地停下脚步,“我要回家了。”
“等等,黎言!”
许星放下水杯快步上前拉住她。“放开我。你可以不带我去,但你不能阻止我!”
她情绪激动地望着他,似乎已经明白昨晚的“困倦”是因为什么。“否则,我会恨你。”
她补充完。许星无法面对她诘问地目光,可他却又不得不阻止,“不,黎言,你不能……”“让她走。”
柏占渊沉声道。他咬牙在沙发上坐下,腹部伤口如他所料,强烈的撕扯感挑战着每一根痛感神经。许星满脸难以置信,拉住黎言言词恳切:“黎言,柏总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至少应该……”黎言望着他,“应该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
许星讷讷地松开手,她得以顺利离开。并没有因为某句话和某个人,做半分的停留。黎言走了。许星转头看向柏占渊,他的表情比往日更加平静,毫无波澜。“也是,只有任她去了。”
许星苦笑着摇摇头,朝柏占渊走来。看清柏占渊腹部包扎的厚厚纱布,许星心里更为苦涩。黎言那句话还在他心头回荡,足够冷漠,足够让人心冷。不亚于锥心刺骨。不知道柏总心里……又是哪般感想。柏占渊没有对她的离去做任何的评价,而是等保镖退出去后,在客厅里跟许星商量起对策。黎言到达黎家时,警戒线果然已经撤了。一路进去,家里似乎跟往日没有任何差别。但家里除了几个佣人意外,其他的人都没在。“老先生搬到疗养院了。太太……不知道是去了警局还是哪里。”
“爷爷在哪个疗养院?李叔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们也不清楚。”
黎言尽量让自己稳定住心神,“我哥呢?”
佣人仍旧摇头,“不知道,已经很久没见过隽之少爷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茫然无错的窒息感再次袭上心头来,就像从前一样,茫茫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三小姐……三小姐你没事吧?”
黎言摇摇头,跌跌撞撞走出黎家。她该怎么办?惠风和畅,暖日融融,黎言却觉得浑身寒冷。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陆廷书三个字,让她心里稍稍回过神。医院里。陆廷书看到她的一瞬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她知道了。“黎言!”
陆廷书拖着腿笨拙地下床。黎言快步走过来,却在他触碰到她之际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为什么要骗我!”
黎言痛彻心扉的一句话随着他脸上的酥麻感一瞬充斥他的整个脑海。黎言信任他,让他观察着老爷子和黎家的动静,他就是这么观察的?“对不起。”
陆廷书眼心里愧疚得厉害,但还是伸手拉住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而不是选择跟他们一起……是我不好,黎言,你打得对。”
黎言缓缓考过去,忽然扑进他怀里,拼命抓着他的肩嚎啕大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陆廷书紧紧抱着他,心里揪得疼:“别怕,我现在就打电话,还有我爸妈那边,让他们通过人脉去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言冷静下来后的时间都是坐在病房里听陆廷书打着各种各样的电话。她也不死心的,一直打着家里每个人的号码。此刻,除了这样徒劳无功的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黎言想起元羽,想起了林辞,想起了从前的其他朋友。“我出去一下。”
她跟陆廷书交待了一句,不顾他的反对,径直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