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萧青寇不由得怔了一下,“宫中发生了什么?”
幽暗的烛火下,他的脸越发的显得神秘幽深。“既然忘了,那便也好。”
他神色依旧淡淡的,让她分辨不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萧青寇正要再问,他却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道:“困了,睡吧。”
要是自己再追着人家问反倒没有意思了,萧青寇只得将桌案上的蜡烛吹熄,然后趴在桌上渐渐的睡去了。睡梦中她梦见自己身处一处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竟是皇宫后院之中,她走在满是合欢花的院子里。她的手很小步子迈的也不远,身上的罗裙更是一层一层的沉的很。然后她推开了一扇很高的殿门。却见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从床榻之中滚落,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绝望和崩溃。那少年的脸那样的熟悉,好似……忽的,有人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一睁眼便是一张大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笑还是满口的黄牙,她吓得一声尖叫,睡梦中的那这张脸也忘的七七八八了。却正是钱瘸子。钱瘸子双手环在胸口处,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说怎么这两日怎么总是闹耗子呢,今日可不是被人捉住了,昨晚可不是你们锁在了这里。”
萧青寇往四周瞧了一眼,又见带着横栏的窗户外已经阳光明媚。“临奚先生呢?”
她诧异的问。“人家早就走了。”
钱瘸子嘿嘿嘿的笑着,满脸神秘莫测的样子,“哎,你说说,你何时跟临奚先生混的这样的熟了?”
萧青寇站起身来揉着发疼的脖颈,“什么熟了,我跟他没有那么好。”
“还说没有,今日我打开门的时候,那啧啧啧……”他一副暧昧不明的样子,让萧青寇汗毛都竖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脸色怪异的问。“你的身上还披着人家的外袍。”
他笑眯眯的看着萧青寇的脸上出现五颜六色,“而且临奚先生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扰到你休息,,没想到冰做成的临奚先生也有这么温暖人心的时候啊!”
“那你为何还将我拍醒,不是说不让打扰我的吗?”
萧青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的起床气向来很大。“一会子学生们该下早课了,难道让大家一起欣赏你的睡容?”
钱瘸子呵呵的笑着。没想到一觉竟睡的这样晚。她忽的想到了什么,拉过钱瘸子道:“你可知道临奚先生为何要一个人搬到荒山野岭的地方去?”
钱瘸子眯着眼睛呵呵的笑道,一副得意的样子,“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听饭堂里的学子们悄悄的议论过。”
萧青寇踢了踢他的小腿,“别卖弄了还不快说。”
却见钱瘸子忽的露出神秘莫测的神色来,然后开口道:“这临奚先生也是个传奇的人去,十六岁在殿试中便夺得状元郎,前途是风光无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那后来怎么会隐居了?”
“问的好!”
钱瘸子忽的慢慢的道:“但他在进宫面见圣上之后,便连夜出走,在深山荒野之中一呆便是数载,可惜可惜……”萧青寇讶异,“究竟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钱瘸子也知道这件事胡编乱造不得,哼道:“宫中的事情岂能传出来,这里面的故事也只有临奚先生自己最清楚了。”
问了半天竟什么也没问出来。萧青寇这才站起身来,忽的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一边急匆匆的往外面走,一边喊道:“记得好生的照顾一下我家公子爷,我定的快递快到了,我去接一下。”
萧青寇风风火火的来到麓山书院门口的时候,却见山门前呜呜嚷嚷的挤了一大群的人,为首一个老板打扮的人道,“我要找一个叫青九的大爷,这些东西可全是他定下的,我们忙了整整一夜才烧制的,大爷若不让我们见他,岂不是我们要赔死了。”
曲阎挡在门前,瞧着众人冷哼道:“什么叫青九的大爷,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而已,你们的这些东西可以放下,但人是不能进来的,这可是麓山书院,况且摄政王还在山上,其能放你们这些杂碎进去。”
萧青寇忙走了出去,却见两辆大驴车正停在门外,上面放着刚出炉的瓦片,还有一大车子的水泥。“他们是我找来的修水渠的。”
萧青寇走了上去,对曲阎道,“还请大人放行。”
曲阎冷飕飕的一笑,“王爷只吩咐你一个人修,却未吩咐旁人,让他们放下,你自己搬。”
这些人大都是她找的身强力壮的临时工,她自己这个瘦弱的小身板可做不了这些。见曲阎如此拿着鸡毛但令箭,萧青寇转身便往书院里走,与其跟他在这里墨迹,还不如去找谢道诀来的痛快。谁知她还没有几步,却听身后传来了曲阎冷飕飕的声音,“劝你还是莫要去叨扰王爷,王爷正在与几位将军商议国家大事,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萧青寇咬了咬牙,只得翻身回来。曲阎吩咐门房的小厮们,“好好看着,绝不能容许这些人从门牌楼底下经过。”
说完他便满脸得意的看了一眼萧青寇,这才转身而去。萧青寇才走到了书院的外面,旋即那瓦匠店的老板走了过来,唉声叹气道:“大爷的这份活计我们是接不了了,您的瓦钱和石灰的钱已经结算清楚了,这些工匠们我就都带回去了。”
“不行,你们好歹得搬进去啊!”
老板忙道:‘我的爷,您还是饶了我们吧,谁不要性命了,敢得罪摄政王。’说完他便吩咐那些人将驴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萧青寇在一旁气的不轻,这曲阎简直是不给她留活路,而谢道诀还说今日做不成的话,便会要了她的小命,这主仆俩简直是混账。暴脾气一时间上来,她是一不做二不休,见地上搁置着做工用的大锤子,抓起来便忙门牌楼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