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他脸色一变,似乎被吓到了了一般,连那双唇也旋即淡的没有半点的血色。临奚先生放开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我的屋子里。”
萧青寇却是一身少女的模样,去清泉般澄澈的眸子,小巧的鼻梁,嫣红的唇,不画而黛的眉,看起来就像是山间空谷的精灵。萧青寇揉着自己的手背,上面还留着急道鲜红的印子,全是出自他的毒手。“昨晚你这里来了采花大盗,我来英雄救美!”
她是张口就来,然后扬了扬自己的手腕,笑嘻嘻的道:“昨晚现身是不是被感动到想以身相许了,拉着我的手一直不放!”
临奚先生蹙着眉心,“即是女子,岂能说这样的胡话,有损你的名声。”
萧青寇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是万马奔腾,这孙子昨日拉着自己那亲昵劲儿,然后醒了就将自己踹了,这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以后更不许与连周同榻,你们终究男女有别!”
他板着脸训斥起来。萧青寇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连周上完学之后总是被虐的死去活来了,她耷拉着脸,像是个小媳妇儿,“是,您说的都对!以后我洗心革面,好好做女人!”
见她认罪态度如此的诚恳,他的脸色才稍微的好些了。萧青寇站起来,揉着自己酸疼的膝盖。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落在她的细白的脚趾上,耳根子顿时一阵潮红,旋即将头转了过去。“以后也不许赤脚,成何体统!”
萧青寇是满脸的无奈,不就是光了脚吗,怎么在他的眼中好像自己在裸奔似的。对于自己的房东,她是不敢得罪,想他不可一世的十四先生,也会有这样吃瘪的时候,但凡她再豪横一点,就将麓山书院买下来当养猪场!“是,我都记着了!”
她呵呵的笑着,“告辞了啊!”
萧青寇明明是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宿,可却是出乎意料的神清气爽,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往山下走。然而却好巧不巧的撞见了谢复,这让她顿时满脸的晦气。她呵呵的上去打招呼,“谢公子洗的很干净呀,奴才都闻不见您身上的臭味了!”
谢复却满脸的错愕,几乎不可置信的问,“你还活着?怎么可能?”
萧青寇顿时老大不高兴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大清早的就诅咒我,我知道您希望我死翘翘,但也不能说这么直白不是,总得给彼此留点颜面不是!”
“你……你昨晚在哪里?”
萧青寇对于他的关心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孙子是疯了吗?她还是回答了他的话,“昨晚我睡在了临奚先生院子里,怎么了!”
谢复怔默了半晌,眼底忽的露出凶光来,几乎是恶狠狠的道,“算你小子命大!下次你可不会这样的幸运了!”
萧青寇见他怒气冲冲而走,头上顶着无数的问号,然后挠着后脑勺去了连周的屋子。然而她才进去,却见谢复与成儒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旁,难得的连秦公子也在,三个人凑在了一起,好似再说着什么。连周的肩膀一缩一缩的,竟是在哭,呜咽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传出来,“他怎么能死呢?他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他是个混蛋,本公子去了阴曹地府定要将他给臭骂一顿。”
他们三个竟谁也没有察觉到她进来,萧青寇只清了清嗓子,“谁死了?”
正在嘀嘀咕咕的三个人忽的转过头来,六只眼睛里透出不一样的光芒,诧异,吃惊,恐惧,欢喜,不解……秦公子颤抖的手慢慢的指向她,“你……”萧青寇也用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我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连周先是蹦的老高,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来,冲着她的胸口便是狠狠的一拳,几乎要将她怼出内伤来,她还未来得及吸口凉气,连周又死死的掐住她的脸皮。萧青寇疼的眼泪狂飙,怒道:“干嘛!”
连周却激动的道:“她是热的,她没有死!”
秦公子也诧异的走了过来,将她浑身上下的打量了一遍,见她神清气爽的样子,便问道:“昨晚你没有在自己的屋子里?”
“昨晚我被临奚先生带出去之后便跟他回去了,没有回去!”
萧青寇更是满头的雾水了,“啥情况,能有个人来解释一下吗?”
连周只顾着激动,秦公子只顾着感叹人生,只有成儒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谁知萧青寇听完之后,如遭雷劈了,看着连周,喃喃道:“完了,彻底完了!咱们的钱都烧没了!我就知道银票不靠谱!”
连周还沉浸在喜悦里,“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你在,就是去街上乞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青寇却没有他那么心大,自己还有很多未成形的设计的东西被付之一炬了,这让她如何不心疼。她风风火火的赶去了自己的小屋子里,一路上不知多少人满脸惊骇的看着她,他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麓山书院。萧青寇正吭哧吭哧的搬着一堆残砖的时候,谢道诀与院长,以及临奚先生去了。他们是烧成什么样了,以便灾后重建的工作,一个个跟二大爷的似的,只看着黑成煤炭的萧青寇在那里搬着东西,还个个脸带嫌弃之意。萧青寇挽着袖子正将烧了一半的箱子打来,找了一个空地一倒,却见无数的纸灰飘了出来。冷冷的纸灰往萧青寇的脸上胡乱的拍。然后将瓦片扔开,将地面上烧黑的几块砖头搬开,旋即又是一个藏宝地暴露出来。她挖了半天,手里多了几块还算完整的大金元宝。萧青寇坐在地上,喜极而泣,然后抱着大金元宝吧嗒吧嗒亲了几口。“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不能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感叹道:“好歹还能支撑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