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周一咬牙一跺脚,伸手便解自己的衣衫,俨然已经急了眼,“好,我脱给你,你给本少爷好好的看着,若本少爷眨一下眼睛,便是你孙子!”
“好,有骨气!”
萧青寇指着他道,“你爷们!”
很快那身青蓝相见的白菜装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上半身竟直接打了赤膊。然后不管众人都在,直接脱自己的亵裤。萧青寇也没想到这孩子这样虎,赶紧道:“你要耍流氓的话,我可要报警了,救命啊!”
萧青寇直捂着眼睛,然后从指缝里看见连周别看弱不禁风的,但身材很是不错,还是忍不住的偷瞄了几眼。然后还颇有良心的想起了临奚先生,顿时觉得心中有愧,将自己的指缝也合的严严实实的。秦公子也是目瞪口呆,忙跑过去一把将连周给抱住,不让他再犯虎了,“你这是做什么啊,大家都看着呢!好歹留点颜面啊,以后你怎么见人啊!”
连周双眼赤红,“见什么人啊,老子以后裸奔也与你无关!”
他们正在这里乱哄哄的闹着,却忽的好似滚滚的热水锅里被投了冰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人群也不由自主的避开了一条路。周身散发着寒气的谢道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虽双眼看不见人,但依旧盛气凌人,飞扬跋扈。连周果然也不闹了,捡起地上扔了的外袍,半披在自己的身上,只乖乖的站在一旁。林世子满脸得意的跟在谢道诀的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看来是他去通风报信的。谢道诀被吴德虚扶着,但他却脚步沉稳,直接站到了萧青寇与连周的面前。“你们两个在麓山书院闹得这样的厉害,当真以为本王是好性情的吗?”
谢道诀的声音冰冷寒彻。萧青寇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竟然还一发不可收拾了,忙笑呵呵的道:“我们两个正在分东西而已,没有闹!”
“你再欺本王眼睛看不见?”
谢道诀的脸色让人瘆得慌,“来人,将他们两个按住,每人十板子!就按无端生事来处置!”
萧青寇看向连周,却见他脸色苍白如雪,他一个公子,被人当众打了,这以后要怎么做人!可她是个奴才而已,没有什么在乎的!萧青寇指着连周便推脱道:“王爷,是他闹出来的,我半点的错处也没有!”
连周反唇相讥,“明明是你故意来找茬的!你比老子还不要脸!”
萧青寇看向谢道诀,“王爷可听得明白,都是我的错,您只管来处置我一个人就是了!二十板子而已,就当是舒展舒展筋骨了!”
连周,“……”咋就不按套路出牌了,明明该轮到她反驳了?忒不讲武德了!谢道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只是勾唇而笑,“好,那你们看着做什么,还不快按住她打!”
连周怒吼道:“谁让你装模作样了,尽管来打老子,老子今可不怕!”
萧青寇冷冷的看着他,“闭嘴,乖乖的呆着。”
连周只一个劲儿的又要往前冲,秦公子见状忙抱着了他,不断小声的劝慰着什么,不知说了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连周很快就不闹了,只是脸色复杂的在一旁看着。此时已经有侍卫扳过长凳子来,还有长长的戒尺,戒尺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麓山书院的戒训。很快就有侍卫便将萧青寇给按在了凳子上了。而就在这时,却见谢道诀慢慢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然后慢慢的启唇道:“本王听说十四先生能发明一切,若是你能替本王发明一种弓弩,如千机弩一般,本王就放了你,如何?”
萧青寇冷笑道:“王爷难怪为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治罪,原来是趁机打秋风,可巧的很,奴才爱和平的很,不愿意再造杀戮之事,不能为王爷所用。”
“本王得到了你的人,可你的心却长在了别处,是得好好的调教一番了!”
谢道诀冷笑一声,旋即挥手,“结结实实的打,不必留情!”
萧青寇看了一眼众人。满脸得意的林世子,眼圈里含泪的连周,还有满脸担忧的秦公子,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牙齿死死的咬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越过众人,传了过来,“停手!”
她不由得心头一暖,竟是临奚先生来了。谢道诀因为看不见,并未随众人一起转头,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临奚先生是来阻止本王的吗?”
临奚先生走到他的面前,淡淡的行了礼,“不是,她本有错处,岂能徇私。”
谢道诀眉毛微微的挑起,“果然临奚先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临奚先生却启唇道:“我愿替她受罚!”
众人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临奚先生这样冷漠的人,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奴才,会来受罚?谢道诀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先生为何这般的袒护他,不知您是以何种身份来代她受罚呢?师长,亦或是……”院子里簌簌的西府海棠树随风而动。他没有半点犹豫的道,“她是我甘愿以命相护的人,她犯的错,皆是由我管教不力,错全在我,只管罚我就是了!”
他的一干学生都在那里站着呢,个个皆是心中生醋,他们一个个才是临奚先生的门生,萧青寇算什么啊,一个整天蹭房子住还不给房租的混蛋。此时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看来临奚先生与青九关系不一般啊,难怪有这样的传闻……”“可不是,如今还说了这样的话!”
他们的声音里暧昧不明,带着讥笑挖苦,好似怕别人不往那方面想似的。萧青寇看过去,却见说话的是林世子身边的两个学子,都是他手底下的小喽罗。看来因为扫马棚子的事情,这位林世子定然会觉得临奚先生偏袒徇私,心中嫉恨,才故意当众让人说这些。谢道诀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发出“咔咔”的骨头声,终于缓缓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