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见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赶紧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实在想不出有哪里奇怪的,却还是将适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我说那畜生跑的快!”
“不,是下半句!”
萧青寇笑的合不拢嘴,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激动道:“以后别叫我吉祥物了,你才是啊,多谢提点!”
说完撂下筷子,一溜烟的跑的不见的踪迹。秦公子砸吧了砸吧嘴,这才将剩下的半碗酒灌在了嘴里,“这丫头整齐奇奇怪怪的,也不知打什么坏主意,也不知谁要遭罪了!”
然而遭罪的不是人,而是一匹可怜的马!马厩里,那匹漆黑如墨的马看着萧青寇,草料也不吃了,满脸警觉的看着萧青寇,看来还记得上次自己在萧青寇的手底下吃的亏。萧青寇满脸的姨母笑,手里抱着一颗大白菜,一边往马的嘴边放,一边笑嘻嘻的道:“我的好踏骨,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每日拿着新鲜的蔬菜孝敬您老人家,如何?”
踏骨可是摄政王的马,整日里恨不得拿着金条来喂,怎么能看得上她这点小贿赂,果然只发出几声嘶鸣声,转过头去。萧青寇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香喷喷的炒豆子来,扔在马槽内,这次踏骨难得的低头闻了闻,最后吃了起来。萧青寇见自己有机会,赶紧拍了拍踏骨的屁股,喜滋滋的道:“大哥英明,一会是生是死,全靠您了!”
她说完便趁着踏骨吃豆子的工夫,将马鞍和绳索一并的套上,然后翻身上马。踏骨这才惊觉自己上当了,旋即发出一阵嘶鸣,如利箭一边“嗖”得一声,驮这萧青寇冲出了马厩。外面的马夫正洗着马匹,只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待转过身去,哪里还有影子。萧青寇骑着马很快就到了曲阎的院子里,却见院门紧紧的闭着,但里面的狗早已听见的马蹄声,跑到门边来,拼命的叫着。隔着门缝,萧青寇看见了那条疯狗正龇着牙,连红色的牙龈都露出来了,哈喇子流的很长。在它的眼中,萧青寇就像是一根大骨头。萧青寇深深的吸了口气,隔着门缝叫嚣起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和踏骨亡,下辈子投胎别当狗了!除非你将寄名锁交出了,饶你一条狗命!”
“汪汪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放下寄名锁,双爪抱头,往后退!”
她很想和平解决问题。恶犬叫的更加的厉害,震的萧青寇耳根子嗡嗡的一阵乱响。谈判无果之后,却见萧青寇从门边捡了一根小棍子,在铜锁上扒拉了两下,“吱呀”的一声,院子的门打开了。阿财一边呜呜的叫着,一边用两个锋利的爪子去挠门。趁着这个间隙,萧青寇早已飞身上马,猛地踢了踢踏骨的肚子,“小伙伴,出发啦,咱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踏骨也意识到自己被害了,只尥了蹶子就飞奔起来。而阿财早已将门挠开了,如饿虎扑食一样,追了上来,脖子上套着的寄名锁成了一道闪电似的。萧青寇已经松开了缰绳,趴在踏骨的背上,在恶犬的狂追下,漫山遍野的跑,一时间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人人都行注目礼!而当阿财追不上,要停下的时候,萧青寇便从怀里掏出之前备好的鹅卵石,不断的去砸它的屁股,这个整日里坏事做尽的恶犬,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顿时又加紧火力,冲了过来。萧青寇用的是迂回战术,只等着将它力气都耗尽了,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还不是任由她拿捏了。山顶之上,谢道诀身上穿着一件玄色的云纹长袍,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剑星眉目,鼻梁入削,但脸色不怎么好,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些酒囊饭袋们。这些公子哥们,个个咬着牙背着两三个沙袋在山上跑,即便满身的大汗,也不敢抱怨半句。这摄政王可真是个狠角色,对他们跟那些小兵无异,他们原本想着不过是混混日子来的,整日即便不都招猫逗狗,只胡乱的念几本书也就算了,毕竟有祖上的荫功,一辈子吃喝不愁。然而看着这架势,摄政王竟真的想将他们拉到战场上去,与敌人厮杀。谢道诀脸色阴沉,对一旁的吴德道:“连放在山上的猪,都比他们跑得快!”
吴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无奈的道:“王爷恕罪,这素来没有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的道理,就是将他们逼死了,也就只能如此了!”
谢道诀看冷哼,“都是你草包无用!若不伤筋动骨,他们只怕还是整日的混日子!逼死了两个算什么?”
吴德忙低着脑袋,“是!属下以后定会好生的训练他们!”
正说着话,却见扛着沙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来,直直的看向一个地方。却见被马蹄踏出的滚滚的黄烟中,一人一马从中穿出,如天降神兵一般,惊天动地。四只马蹄几乎不沾地,众人只看见了一道黑影,忽的有人喊道:“这莫不是王爷的踏骨!”
踏骨如其名,踏着万千的尸骨而名震天下,他们这些人只见过它在马厩里吃草料,只觉得生的好看,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它如此勇猛的样子。谢道诀闻言也看了过去,却见萧青寇正坐在自己的踏骨上,不由得皱眉。然而等马后面的东西从滚滚黄烟里钻出来之后,众人被雷的却是外焦里嫩。竟然是曲阎的那条恶犬?这畜生也是个狠角色,几乎是紧紧的追在踏骨的身后,如一道黑色的滚雷一般。这情形,又好看又刺激!然而却看见萧青寇一边趴在马背上,一边转着脑袋冲着那狗扔石子。谢道诀眉宇紧紧的凝起,忽的将手指放在唇边,旋即一道尖锐的哨子声想起。踏骨猛地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声,然后转身冲着谢道诀而来。直接跑到谢道诀的身边,停下马蹄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