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是为了抢一份洗盘子的零工。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奇妙，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两人，居然因为一份零工，相识相知，相互依靠。那是一年圣诞夜，外面欢天喜地的，过节的气氛几乎洋溢到了每一个角落，姜觅还在外面接了个游乐场的临时工。忙到半夜回去的时候，顾行止一身圣诞老人的行头，从一只红色袜子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廉价的小盒子。她至今都还记得他那双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她，说：“入乡随俗，圣诞快乐。”

那是她一个人在异乡漂泊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尽管是不值钱的银饰，对她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现在，她把曾经的精神寄托也弄丢了。也许如唐宋所说，早就该丢了。天意如此。想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裹着毯子起了身，轻手轻脚地进了唐宋的卧室。小床上，唐宋跟以前一样睡在靠里的位置，背对着她，很是疏远。她在床沿坐下，低声问：“生气了？”

“你还管我生不生气？你以后也别管我了，我也不会再对你的事情多说一句话。”

唐宋裹着被子，语气里带着些愤怒。“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

姜觅看着她的后背，幽幽地叹了口气，垂着脑袋道歉。“反正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会听，我以后真不说了。你发达我不会上赶着去舔你，你落魄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就这样挺好。”

唐宋是真的生气了，她见不得姜觅这副为了个男人作践自己的样子，她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重了些，她犹豫着，又想回头安抚她，却听得姜觅自嘲地笑了一声。“唐宋，我可以忘掉所有的爱，但我放不下恨。”

“恨？你真的对顾行止只剩下恨了吗？以后不会找什么借口原谅他吗？”

姜觅被她问得有些愣怔。找借口原谅？她找不到借口，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么重要的时刻，那个男人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