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小七其实也不大好过。她满心纠结。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跟他那啥那啥。可一边脑子里又想起先前。她竟然觉得,或许试试也并无不可。毕竟他长得那么帅,那么厉害,而且他们还是合法夫妻……要是万一她怀上了,她就赶紧跑路,上演一出古代版的带球跑……苏小七想得那叫一个带劲儿,自己就编完了一个话本故事。却不知沈昀得知她内心竟是那个想法后,心头的火热一下子熄灭了。大胆的女人,她竟然又想离开他的事。甚至是在两人圆房,有可能怀了孩子的情况下。她还能不能再狠一点儿?不仅自己想溜,还要带着他的孩子溜。他绝不如她的愿。他低吼一声,喉头轻轻滚动,终于不敢再乱来。重新把手放回她的腰肢,揽住她闭上了眼睛。他就忍住不圆房,看她怎么带着他们的孩子跑。苏小七知道自己的想象力算丰富了。但她绝对想不到沈昀的想象力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之。要是她知道,她恐怕也是拱手一礼:“在下服了。”
这一晚,苏小七有惊无险地度过。但有些人却没那么好过了。在那场他们没来得及看的热闹那里,有一个人代替他们做了那场戏唯一的观众。并在大戏落幕时,把被赵光棍蹂躏得如同破衣烂衫的赵海娥背回了自己家中。认真地给她清洗,换上自己的新衣衫。还贴心地端来一碗白米粥,哄着她吃。赵海娥全程跟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任由赵小花扒去她的破衣衫,为她擦洗。清理掉身上留下的那些令人恶心的痕迹,穿上新衣衫。这一切她都知道,可她怔怔地坐着,双眼发直空洞。她不知道她现在该干什么,她甚至想到了死。“海娥,你莫要这样,要是有啥子不高兴的,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
赵小花用手指抠着赵海娥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啊……小花姐,啷个办,啷个办。”
赵海娥在她的劝说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赵小花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好生地哄着。“好海娥,你哭吧哭吧,哭够了就跟我说哈,到底啷个回事。你不是,不是安排得好好的蛮,啷个变成你跟他……”赵小花一脸焦急地想知道细节。想想这件事情在前世的时候其实也发生过。经过不是这样的。起因于赵海娥喜欢沈昀,想嫁给他。但嫌苏小七挡路,便与她商量着设计赵光棍坏她的清白。然后对外宣称,苏小七与赵光棍有染。接着说动他父亲里正要求沈昀休妻。前世跟今生的计划都挺不错。但结果是一样的,都失败了。前世她也参与了,所以她知道得很清楚。那苏小七比谁都凶恶,直接搬起石头把赵光棍的脑壳砸出血了。然后找到躲起来的赵海娥给她喂了下三滥的药。所以前世是赵海娥自己主动趴在赵光棍身上,把自己的瓜给破了的。但这一世,因为她想要跟沈昀卖个好,提前泄漏了此事。又因为要避嫌并没有深入参与。所以赵小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被厉害凶狠的苏小七反杀了。那这一切沈昀是否看到了。他的娘子是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他还会要她吗?这一切的答案都在赵海娥嘴里。赵小花迫切地想要知道。不知不觉间,她问得深入了些。赵海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到赵光棍人已经扑上去了。可那人却并不是苏小七。而是沈昀。闻言赵小花心里阵阵发凉。不对劲呀。上辈子沈昀中秀才这个时候,他与苏小七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十分差劲。她时常躲在他们身后悄悄地观察他们。见他们俩不是横眉冷对,就是互不说话。看那模样,哪里是夫妻,简直跟仇人一般。也正是因此,她才有机会介入进去,得了沈昀的喜欢。在他去京城之时,成了他的红颜知己。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但她却能一直陪伴着他。他是那么的优秀,对于她而言就像天上的云一样高洁。前世能够陪着他,她已然十分满足。但上天却再一次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可以重活一世。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宠信,也是上天在暗示她应该去争取她该得到的东西。所以今生她要朝着沈昀正妻的位置进发。她会证明给他看,只有她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真正的妻。“呜呜……小花姐姐,你说,你说,我该啷个办。”
赵海娥坏是坏,但她缺心眼。表面看着凶狠,可一旦真遇上事了,就跟个乌龟似的,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去躲着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要装作啥子事情都莫得发生。然后再想办法让赵光棍闭嘴。”
赵小花阴着声音道。“闭嘴,啷个闭嘴。”
赵海娥急得慌手慌脚的。这事儿她也想呀。可就怕她还没有来得及让他闭嘴,他就先把事情宣扬出切了。到时候她岂不是要嫁给他做婆娘。“你容我好好想想。”
赵小花冷静地道:“我先替你跑一趟,让他不要胡说八道。”
赵小花的话让赵海娥暂时止住了哭声。她害怕疲惫地缩进赵小花怀里。她慌了乱了,然后又开始恨起来。她恨沈昀的狠心,也恨苏小七的好运气。苏小七睡醒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还停留在昨夜的兵荒马乱中,不想起来。但沈昀已经收拾好,马上要出发了。她想到她在城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只得起身。但在穿衣衫的时候,发现身上的印记多得吓人。到处都是红草莓,还有些地方是一一团团的红。“沈昀……”她咬牙冲着门口喊。也是巧,她刚喊完,就看到沈昀拿着书袋进来。见她抚着自己凶样毕露,他想起了昨夜的惊心动魄和那蚀心消魂的时刻。心下了然,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低头轻咳两声,竭力平息内心如浪潮的涌动:“赵叔的车来了,赵野的鱼也装上去了。”
他们该走了。“小竹和小妹是不是也准备好了。”
苏小七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心底的怒气压下,让自己恢复正常说话的样子。她算是想明白了。这闷亏已经吃了,再多说无益。再说,她也不敢真跟沈昀闹掰。沈昀点头,说外祖母发话了,家里的糕点还有好些,让她万万不能再买。苏小七想到了老于氏说这话时的表情,终究熬不住笑了。那老太太,就是口是心非。不过家里这几天的糕点确实多。现在天气热,保质期短,确实不能再买了。她用最快地速度收拾好,告别家中三人上了骡车。车帘子放下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赵小花和赵海娥姐妹俩的脸。她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沈昀。还不知道昨夜战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