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苏玉如终于不再伪装了。但很快,她心里又转过了第二个想法,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先前何员外家里遇到困难,可就是苏家在背后算计他们。所以他这么急吼吼地冲到庄子里来找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何员外眼见苏小七半晌不说话,想了想,便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落入了这个聪明的女子心中。当下也是沉沉地道:“沈娘子,我虽然很恨他们,巴不得他们遭殃。可是这事是真的,我也是在福悦酒楼吃饭时听说的,想到你曾经对我家有恩,赶忙过来了。”
其实他在听到的时候,也是纠结了好半晌的。毕竟苏家人要动手收拾人,那肯定是一收拾一个准。就像当初的他一般。所以他当时也只是对他们表示了一番谢意。但很快他就想了这一家的男主人是个秀才,还去了府城考乡试。恰好府城门口挂上了本地乡试中举的名单。沈昀的大名就名列榜首。他可是举人老爷了,何员外又有了些信心。于是这般一路上时而后悔,又时而坚定地来到了曾经属于自家的庄子。这才有了先前告状的那一幕。只是何员外没想到自己那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到了这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女子面前,却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呐呐地说着:“我,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想着你们与我家有恩情,不想让你们吃亏,这才赶来报个信,你们早做准备。”
他说着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未做任何改变的正厅,心里有淡淡的忧伤。毕竟曾经是自家的东西,如今就这样归了别人。可那又怎么样,怪得了谁呢?不过是自家儿子不成器罢了。不对,也怪苏家,就是他们,是他们让苏小富带着人把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弄到赌坊去大赌特赌,这才引得他输掉了那么多东西。何员外心里起了一层悲凉。苏小七起身谢过他,说她知道了。将人送出门去。看到何员外出个门就跟做贼似的,四处打量看到真的没人才敢一闪而出,慌忙跳上自家骡车。显见他能赶来报信,确实也是担了几险的。“苏家,好一个苏家,来就来吧。”
苏小七敲击着桌面,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迎难而上的兴奋。只不过苏小七这边刚送走何员外,贾鱼却又过来了。说是有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来了,也要找主家。苏小七心头一跳,连忙跑了出去。灰白雕着福禄寿和富贵荣华图案的照壁后面站着一个劲瘦高大的身影。看到她上前,他连忙迎了上来。“赵野。”
苏小七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皮肤还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到她时,倏地一亮了一下,很快就又熄灭了。苏小七惊觉贾鱼可能真的没有夸张。赵野这儿的确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呢?”
她尽量不代入自己的紧张的情绪,以免感染他。赵野上前来,打着手势:“鱼塘出事了。”
苏小七闻言点点头,示意她听到了。赵野又继续打手势,这回打了一长串,可惜苏小七的手语还没有出师,能够听懂鱼塘出事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赵野在那里舞动着双手折腾了半晌,她却是一句都没有听懂。赵野急得脸都红了,最后没有办法,索性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出了庄子,两人一路跑了五里路,来到了鱼塘旁边。还没走近,苏小七就闻到了阵阵鱼腥味。苏小七心头“咯噔”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走近一看,果然,鱼都不行了,有些已经直接死掉了,有些也已经翻着鱼肚白了。它们密密麻麻地浮在鱼塘上边,随着水流一沉一浮,看得人的头皮直发麻。“是谁,是谁干的。”
苏小七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这么多的鱼,就这样死了,干这事的人真是缺大德了。赵野摇头,突然从鱼塘边抽了一根柳枝,在一块平整的地上比划着。这回苏小七看见了。意思是昨日这些鱼还好好的。今天上午他像往常一样去城里送货。结果回来就发现成这样了。他便到村尾的沈家去找人。结果听赵母说他们回来了,在庄子里忙活。他便找过来了。赵野还连连自责,怪自己没有看住,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赵野的情绪十分低落,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他不在,那些人又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不,不怪你,不怪你。”
苏小七摇头,她很清楚,这个在鱼塘下毒毒死一池鱼的人,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防都是防不住的。而且这人之所以这么做,估计是气恨她,跟赵野无关。苏小七脑子快速地运转起来。她在赵家村里呆的时间不长,但认真想想,仇人还真结下了好几个。首先一个赵光棍肯定是。再有一个跟赵保义家里的关系也不大好。就连赵保仁也因为上次赵小花的事情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