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心里这么想着,但其实十分乐意这么做。特地在地上留下了一支苏小七说的珠花。临走时还用了永安侯府的名义打赏了小二。苏小七为了让伙计加深印象,让张雨一次性给了他们五两银子的赏钱,还一连赏了两个人。“多谢小姐的赏。”
伙计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朝着后出来戴着帷帽的苏小七一个劲儿的谢赏。等到苏小七和杜依依前脚带着惠安郡主坐着马车离开。张雨后脚就从窗户进去把雅间里宁王府琼花郡主的贴身丫环弄了起来,然后一个闪身离开。“啊……郡主,郡主,刘小姐,刘小姐……”她忙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蹿左边,一会儿蹿右边,推推这个,拍拍那个,折腾好一会儿才把人给弄起来。琼花郡主起来也是吓了一跳摸着后脑勺,皱着眉头看着熟悉的地方。她先松了一口气,这里还是和悦酒楼的琼花阁。“啊,郡主,你的衣衫……”贴身丫环珠儿指着她身上的衣衫满脸惊吓。琼花郡主低头一看,原先穿在惠安郡主身上的那件破衣衫竟然套在了她的衣衫外面。“贱人,贱人。”
她忙不迭地扒拉下来,抬眼便看到刘丽云在看着自己笑。她这是幸灾乐祸了,因为衣衫只有一件,却没有穿在她身上。琼花郡主看看自己的衣衫,又看看刘丽云,气怒地瞪了她一眼。蠢货,她们这是被人算计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笑,笑个屁……还不快去查一查是谁干的。”
琼花郡主穿好衣衫气乎乎地跺脚。一旁的刘嬷嬷连忙回话:“回郡主的话,奴婢已经问过伙计了,说是,是……”“是什么是,到底是谁?”
琼花郡主气怒难当,现在只想找出那人是谁,然后狠狠地惩罚他。刘嬷嬷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是,是,是永安侯府的人。”
她刚刚可是打听得很清楚,酒楼的伙计亲口告诉她的。那个离开这里的人曾经给过他们打赏,他隐约听见是永安侯府的人。“永安侯府?”
琼花郡主念叨着这个名字,似是在掂量着它的重量。刘丽云吓到了,匝着嘴讷讷地道:“不,不可能,表姐,永安侯府的人怎么会管咱们的闲事?”
“哼,谁知道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府的亲戚,你别忘了,你姓刘,惠安那丫头也姓刘。”
琼花郡主原本还不觉得,越说越觉得可能是真的。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恨,只把对面的刘丽云瞪着。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没法善了了,不然她这口气怎么出?“表,表姐,你,你别生气,我,我回去打听一下。”
刘丽云吓了一跳,连忙道。面前这个长得圆脸,笑起来温柔善良的少女的手段她可不想领教。她能活生生地把人逼死,杀人不见血不过如此了。虽然她没有实证,但两年前户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就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欺辱,趁着春日出门踏青时投湖死了。再有大理寺左少卿的庶女,也是被她用小手段给整得怀疑人生,生生给逼疯了去。她不敢招惹这个有些疯魔的表姐,只能无限地靠近她,成为跟她一样的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苏小七那边救下惠安郡主后,想着小毅他们一行人还没有吃饭,又让李树梢过来跑了一趟打包了一桌酒席送过去。而她与杜依依带着小喜鹊弃了国公府和自家的马车上街了雇了一辆马车去了长公主府。两个人来得突然,更没有带上惠安郡主的人,也没来得及投帖子。差点在门口被堵住进不去。苏小七又不愿意让惠安郡主暴露出来,只好准备了丰厚的打赏让门房去回话。只是这一等时间不短,幸好遇到徐嬷嬷出门采买回来,这才将她们迎进去。苏小七想着一会儿在二门要扶惠安郡主下来,事情是瞒不住的,当下叫了徐嬷嬷上马车。看到自家郡主竟然在车上,而先前苏小七两人在门房那里竟然没有说,徐嬷嬷眯了眯眼睛,有些不解。苏小七拍拍惠安郡主的手,打算将和悦酒楼的事情说出来。可惠安郡主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死命摇头不让她说。苏小七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惠安郡主,用眼神劝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还没有开始说,她就已经趴在她怀里哭成了个泪人。“哎,哎,郡主这是遇到甚难事了吧,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奴婢引着你们去见殿下,殿下是您的母亲,你们好生说说。”
徐嬷嬷知道惠安郡主的性子一向就那样,也拿她没办法,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惠安郡主这才没有哭,但仍然抽抽噎噎地,看着着实可怜。二门到了,苏小七将她拉住,用手帕给她揩了眼泪,然后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表面看不出啥了。但哭肿的眼睛跟核桃似的怕是掩不了。其实她也没想过要遮掩,毕竟一会儿才好有个由头跟长公主说起。还顺便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扶着她下马车。徐嬷嬷在一旁看着苏小七这般模样,忍不住在心里点了点头,心道这沈娘子可真是个好的,只可惜出身差了些。哎,其实也没甚,只要自家长公主抬举,这京城之中谁又敢小瞧了她。长公主这边已经收到苏小七送惠安郡主回来的消息。她与徐嬷嬷有着相同的疑问。为什么惠安郡主回来了,可她的丫环婆子,连着公主府的侍卫一个都没有回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长公主这般想着,心里有些担忧,但身旁的丫环们怕她担心便一人一句安抚她:“殿下别着急,郡主可是长公主府的郡主,这京城之地,是谁那么不长眼胆敢惹郡主。那些人纵然不怕长公主您,难道也不怕陛下的威仪吗?”
全京城谁不知道,长公主最是得皇帝陛下的宠信。别人再不长眼,也不敢招惹长公主府的人。长公主笑着道:“也是,哎,许是本宫想多了。”
苏小七人还未进来,在走廊下就听到了长公主主仆几人的对话。她心里一凉,暗道果然如此,她就说依长公主那样一个护犊子的性子,惠安郡主在外面遭受了这样的欺负,长公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表示。原来她压根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甚至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她想的是她的女儿谁敢欺负?可偏偏有人就是不信邪,不仅欺负了,还不把人当人看,往死里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