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五匹骏马在其中穿梭。势如闪电,来势凶凶。吓得行人们一个个都往旁边躲,生怕不小心被马踏上一脚。而此时的苏小七和沈昀也正好在此。他们今日是来霓裳坊与云霓裳谈生意,并查看货物质量的。本来苏小七是要一个人来的。正逢沈昀今日休沐,说要陪她一块儿出来。正好可以亲自看看给北疆将士们打制的冬衣是否要制好了。毕竟此时已经八天了。再有两天,就到他们约定的交货时间了。借口找得好,其实苏小七知道,沈昀这就是想要陪着她出来走走,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牵手逛街。这种事情倒也不失浪漫。苏小七没有拒绝。两人弃了马车,牵手走在朱雀大街上。时不时地看看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再逛逛沿街的小贩们所卖的物品。有胭脂水粉,有自己打制的金银首饰。还有当垆而卖的美酒,亦有一些糕点小吃。两人啥也不买就看个新鲜,也是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宁与静谧。没想到逛得正带劲之时却遇上几个在此跑马之人。扬起的尘土把苏小七的衣衫都弄脏了。她有些不快地皱眉。沈昀已经看出来跑马的人是谁,当即道:“是梁靖宸。”
“怎么是他?”
苏小七很难把梁靖宸那样的人跟当街跑马的纨绔联系在一起。沈昀眯了眯眼睛道:“恐怕是有急事。”
正说着,便看到了从西华门过来了一群人。只见他们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竟是锦衣卫。苏小七后知后觉地道:“他们去的好像是端王府的方向。”
沈昀轻声道:“端王府出事了。”
苏小七一惊:“走,我们也跟去看看。”
沈昀没有犹豫,点头同意了。此时正值太子与端王斗争最激烈之时。前几日他就收到消息,太子府意意欲对端王府下死手。他便通知了梁靖宸等人严防死守。想必这是来了。与其在外围等消息,不如直冲上去看着,若是有机会,也好歹有时间能够周旋一二。锦衣卫也是骑马。两人走路肯定是不行的,赶不赢他们。好在此时已经到了霓裳坊。正好遇上贺秋磊和云霓裳在里面。两人也顾不得隐瞒了,直说要去端王府。云霓裳虽只是生意人。但因为跟苏小七关系很好,又是合作者,自然明白他们的立场,当下,将他们迎到里面,掀开后面的帘子道:“快,快,后院里有一匹马,你们骑上,从后院出去,那里离得近。”
两人出去,果然刚看到锦衣卫飞奔过去。沈昀上马,拉过苏小七,两人同乘一骑飞奔而去。来到一处岔路口时。沈昀见离得锦衣卫有些远了,连忙追上去。苏小七却是连声阻止:“不要走这边。我带你走一条近道。”
说着指着另外一边道:“你瞧,那是长公主府,待我带你进去抄近道。”
两人在门前下马,苏小七立马掏出长公主给他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骑着马到了后边与端王府相连的角门前。“快些打开,我们要过去。”
苏小七的腰牌在外院很好用,但到了这里却让守门的婆子有些看不懂了。“这个,沈夫人,这个不太好吧,婆子做不了主。”
守门婆子知道苏小七在长公主这里的地位重,不敢得罪,但也不敢随便开门。苏小七还待再劝,婆子却坚持要等长公主来。但今日长公主偏偏不在府上,她去了永安侯府处理她与刘驸马的事情。一时半会竟是请不来。苏小七有些着急,想着怎么哄走守门婆子。沈昀一言不发,上前一步,对着婆子的脖颈来了一下。自己把门打开,朝苏小七招手道:“走,我们进去。”
苏小七看他一眼,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真牛!两人进去,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端王府的一侧的角门。走进去。不过苏小七是个路痴,上次只来过一次,根本识不得路。少不得抓个整治园子的婆子带个路。吓得婆子失声大喊有贼。她这声音贼大。一下子把守院子的护院都引来了。恰好往回赶,走得急匆匆的梁靖宸路过。看到苏小七和沈昀二人竟然凭空出现在他家后院。还制住了他府里的婆子。顿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小七。不等他误会什么,苏小七连忙道:“我们看到你在朱雀大街狂奔,后面还有锦衣卫和御林军上门了。猜到王府里可能出事了,为了赶时间从长公主府的角门直接穿过来的。”
梁靖宸闻言,顿时明白了,心里直道苏小七聪明。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还能想到这一层,赶到一群侍卫面前,当下斥道:“都退下,他们是我的客人。”
婆子和侍卫退下,他亲自领着夫妇两人往后院赶。沈昀边走边高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太子出手了?”
“王府里藏着龙袍,太子干的,锦衣卫和御林军肯定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搜查的。”
苏小七蹙眉,又是龙袍。心道太子的栽赃嫁祸手段也太贫乏了。十几年如一日的龙袍,就不知道换个新花样。沈昀看出她的心思,沉声道:“花样不新,但胜在好用。”
一个活着的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皇位。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他指定的皇位继承人。所以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兴昭帝都容不下。太子这一招够简单,但也够狠。如果成功,端王或许会免于十五年前被治罪流放的经历。但也必定从此与皇位无缘。这一点在场的谁都不会愿意。一行人脚步匆匆地赶到后院。但此时,门外已经马蹄声声,锦衣卫和御林军的人到了。大家动作很是迅速,很快围了进来。端王已经知道此事,也赶了过来。他急得满头都是汗水,看到梁靖宸时连忙道:“宸儿,到底怎么呢?”
梁靖宸已经冷静下来,声音平静:“父王,王府里有龙袍。”
端王惊了一跳,连退三退:“啊,怎么又是龙袍。到底是谁放进来的,此时置于何处?”
偌大的一个端王府,只是一件小小的龙袍,要是不是知情人士,还真不好说放在了哪里。他们想找也没处找去。但事关端王府阖府之人的安危,也不能不找。端王随即下令:“快,快都去找,都去找。”
梁靖宸看着门口已经清晰的飞鱼服道:“父王,别去了,已经晚了。”
今日带队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成纲。但他身边的人又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兵部尚书黄奉先,他取了兴昭帝的御林军兵符,亲自领了御林军跟着锦衣卫一道前来。所以就算纪成纲念在端王府跟长公主一脉相承的份上想要照拂一二,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他此时也很着急,只是表面上却还得端着,让人看不出端倪来。大家见面,先是一场寒暄。很快,黄奉先喧宾夺主,怒斥端王狼子野心,竟又暗地里私制龙袍,意图谋逆。他奉皇命前来抓捕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