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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惘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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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云裳与辰仙已共同生活了将近一年。住在白苑山的古老府邸的日子里,云裳除了到药房帮忙辰仙之外,还一肩挑起所有家事,她忙碌的每一天都是从清晨开始。每日,她于鸡鸣拂晓时便下床洗脸,把长长的秀发绑成马尾,再穿上朴素简单的袍子,系上腰带。紧接着进入厨房生起炉火,然后到屋后的水井打水、整理菜园,打扫好庭院后,立即动手准备早膳。等做好早膳、将四处打扫得一尘不染之后,她才会到药房或隔壁的房间叫辰仙起床,视情况而定在药房里帮忙,或是阅读一些书物稍事休息后,再回到厨房,紧接着准备晌午。不过今天的云裳,从早上起就迟迟没离开自己的房间,既不去做早膳,也没到药房帮忙,整个早上几乎都是在失魂落魄中度过。直到接近正午时她才走入厨房,正准备煮点饭菜什么的,就看到一只肥嘟嘟的猪突然闯入厨房。“你、你是?”

云裳试着向肥猪发问。白苑山经常有妖魔来访,妖魔和动物又长得颇为相像,像是牛、羊、狐狸或马之类的,当然一说到妖魔的体型、尾巴的数量、眼睛的数目、有几颗头或是食物的喜好等,就和一般的牛羊大不相同了。于是云裳仔细地观察着肥猪,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看那黑色的皮肤和肥胖的身躯,似乎只是一般的野猪。野猪一面不停发出噗噗声,一面将头伸进用来装菜叶的桶子里,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垃圾。“看你干的好事!”

云裳慌慌张张地朝野猪的背后追去,那只猪或许是观察到云裳的动静,它疑惑地转过头来,张着圆滚滚的眼睛倒是挺可爱的。“别跑呀……”嘿咻!云裳打算从背后擒住野猪的脚,没想到野猪的动作异常灵活,一溜烟就跑走了。云裳冲上前去,没想到一头撞上垃圾桶摔倒在地,菜叶就这么倒在云裳的头上,猪却若无其事地开始在装着谷物的袋子里找东西吃。这头猪把刚买回来的面粉弄得漫天飞扬,云裳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愣愣地跌坐在地板上。“哦,玩得真起劲!”

头顶上突然传来说话声,云裳赶忙向对方求援,“阿白,快帮我把那个奇怪的客人赶出去!”

“客人?你搞错啦,哈哈哈。”

阿白开怀大笑,“那叫肉,是肉!那是咱要送给云裳的食材!”

“肉……”“没错!不管是要做烤全猪、蒸肉、还是剁碎做成肉丸子都好,这只猪那么大,足以让你大动手脚了!”

云裳拍掉头上的葡萄皮和菜叶后站起身来,“阿白,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可不能收下。”

阿白不解地眨着眼睛,“为什么?咱可是一大清早就上山挑了一头最肥美的野猪。”

怪不得一大早就没见着阿白的影子,平时阿白都和云裳一样早起,起床后就会跑到厨房露露脸,云裳刚才还正纳闷着今天为什么没有看到阿白。“刚才我和它对上眼啦,不行不行,我下不了手。”

“那我来帮你杀吧,你不想看到血的话,可以躲得远远的。”

“不用啦!总之你快帮我抓住它,然后把它放回山里吧。”

阿白走向野猪,轻轻松松地抱起它,像在秤斤两似地说道:“不够肥吗?好吧,咱只好再跑一趟喽……”“不是不是,阿白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咱们的食材还算够。”

阿白盯了云裳好一会儿,然后用他那绿褐色的眼眸忧心忡忡地望着云裳,“有什么需要咱帮忙的吗?”

“为何这么问?”

“因为咱觉得……你今天好像不是很有精神。”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你的眉头皱得好紧。”

云裳伸手摸了摸眉心,“没有啦,我很好。”

她微微歪着头,转过身面对正在炊饭的锅子,她在调节炉火之后伸手拿起菜刀,心想必须赶紧来切炒菜用的青菜才行。咚!阿白吓得倒退好几步,只见云裳举起菜刀,一刀就把颇粗的胡萝卜切成两段,还因为用力过猛,使得胡萝卜的尾巴被震得掉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你、你真的没事吗?”

“嗯。”

云裳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切着胡萝卜,只是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切着胡萝卜丝。阿白默默地眨巴着眼睛,抱着野猪慢慢地往后退,然后走出了厨房。等云裳回过神时,才发现身旁已经堆起一座胡萝卜山,她心里暗暗想着,竟然切了这么多胡萝卜,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良久,云裳端着午膳朝药房走去,当她绕过回廊转角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云裳~~”绮罗一见到云裳,脸上立即洋满笑容,并且小跑地奔了过来,在射入回廊的阳光照耀之下,那长长的秀发闪耀着黑亮的色泽。“你才起床?”

云裳讶异地问着。绮罗则无精打采地用手指梳理头发,“昨晚那场雨下得真大,害我被吵得睡不着……你睡得安稳吗?”

她眯细绿色眼眸,像是在暗示什么似地注视着云裳,云裳则摇摇头,“没,根本就睡不好。”

“果然,看你都长黑眼圈了,还愁眉不展的……”听到对方取笑似地指出自己的疲态,云裳无奈地点点头,“刚才阿白也是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

“哦~~那还真可怜。”

绮罗嗤嗤笑着,她身上还穿着睡袍、打着赤脚。女孩子家竟然这么随兴……云裳摇了摇头无奈地想着。“这些是要送到另一个睡过头的人那里去的吗?咦?怎么全都是胡萝卜!”

炒胡萝卜、胡萝卜汤、腌胡萝卜……绮罗不解地望着这些菜肴,云裳则继续往前走,“好啦,绮罗的份摆在厨房里,趁着还没凉掉赶快去吃吧。”

“云裳!”

云裳一时之间并未意会对方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件事。“绮罗,你、你该不会也看到了吧?”

绮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是呀,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拳!”

绮罗显然是在等着看好戏,云裳则更加沉着脸并捧起饭菜快步朝药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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