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口出狂言,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像是被压上了什么,直接将时小糖扔回了地上。时小糖摇摇晃晃的,好半天才站稳,抬眸就看见渣爹——哦不,父皇转身进屋了,只留下个高贵不可亵渎的背影。阴晴不定的渣爹。为了长命锁,小丫头忍辱负重的跟了上去。时皇人高腿长,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时小糖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由走到跑。父女两个一个清冷一个活泼,画风差异明显。一拂衣袍落座,时皇对周公公下令。“差人去给时小糖做几身白衣。”
周公公,“???”
他震惊的看向粉团子一样的时小糖。难道说陛下这段时间对灾星的宠爱都是假象,其实他想在祈福大会之前将小灾星埋咯,所以给她留下最后的温情?想到这,周公公的目光逐渐转变得同情起来,随后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同情什么?她灾星,她活该!周公公连忙一溜烟儿又跑出了殿门。时小糖在殿内站了会儿,看着时皇的方向,比划了几下,上前几步,又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最终,她找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地儿。小丫头就站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坦然坐着的帝王。时皇也没管她。他拿起奏折,几乎挡住了大半边脸,一个接着接着一个的批阅。时小糖看着时皇端坐在上位,那眉宇间是莫名的认真与严肃,尊贵的帝王气势尽显无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坏渣爹居然也会认真批奏折?!她还以为他只会责罚这个,问罪内个哩!时皇听到时小糖的心声,面上毫无波澜,玉骨般的手将拿起的奏折放下,又换了另外一本。但若人有心看,就能看出他握着折子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憋屈得慌。这样僭越的话,如果时小糖说出来了,他有一万个理由将她发落。偏生,她没说。自诩一向光明磊落的帝王,余光时不时瞥向嚣张活泼的小丫头,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无中生有。毕竟他不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