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从里正那儿出来的时候，牛叔听到我和里正说的话了……”乔志勇回忆着。当时他和里正协商举家搬迁的事宜，里正虽然表示理解，但还是说要考虑考虑。乔志勇自然知道这种大事不可能一次性就商定，所以今日来只是先和里正知会一声，把自己的意向态度放这，之后会再继续和他协商。从里正家出来后，正好遇见院外的牛叔，不等乔志勇打招呼，对方率先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问：“你们家准备搬去县城？”

乔志勇愣了一下，牛叔解释道：“我和你一样，也准备找里正说这事儿，没想到屋里已经有人了。我就在外面站了会，恰好听到你们的话。”

“牛叔，你们也准备搬去县城？”

乔志勇反应过来。“是啊，和你们一样，开春就搬，”说到这，牛叔脸上不自禁地洋溢起喜色，“你们打算搬去县城的哪个坊？到时候咱两家就在同一个坊买房，都是乡里乡亲的，到了县城也要互相扶持。”

乔志勇心下诧异，面上不动声色：“我们家买不起房，约莫是租房住。”

“租房那就更加便利了，等我们看好房子，你们就租到我们隔壁来。”

牛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们肯定会在县城买房安家。“你们家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多亏了小枫的怪钳虫生意和赠送我的煤炉图纸，我们家这才能迁去县城。”

牛叔拍拍胸脯打包票道，“放心，等到了县城，我一定会帮衬照顾你们一家的！”

乔志勇虽然觉得怪异，但还是道谢了一番告辞……听完乔志勇说的，赵小枫疑惑蹙眉：“牛叔的全部家底，即便算上靠怪钳虫和煤炉挣的钱，也总归有限。就算全部拿去放印子钱，开春顶多翻倍，根本不够在县城买房啊。他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

“肯定是吹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放印子钱能赚多少，故意往多里说让我们妒忌。”

赵依依道。小寒点点头：“就和王婆那样，还没拿到钱就开始到处炫耀了，我也不觉得牛叔真能在县城买房。”

一旁的长邪咬着鸡腿摇摇头：“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老师父是有什么高见？”

小寒闻言，睨着他。看他毫无形象的端着碗啃鸡腿的模样，不由一阵无语。“不对，”赵小枫突然开口，“你们还记得我先前和你们说的事情吗？里正和我探听到的消息，都是说村里没有人放印子钱。”

“要是他们有别的法子，拿到比放印子钱还要多几倍的钱，说不定真能在县城买房。只是这个法子，我们暂且无从得知。”

乔志勇沉声道：“牛叔当时说话的神情也不像在撒谎吹牛，我更倾向小枫的看法。”

一家人边吃饭边分析。“他们到底有什么门路，短短一个冬天就能挣到这么多的钱？”

乔秀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也好奇。”

赵依依跟着说，“真有这种法子，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发财了？”

赵小枫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方面：“三姐说的对，如果牛叔家能有钱在县城买房，那村里其他人家是不是也都能在县城买房？开春他们还会待在小坪村吗？”

意识到什么，乔秀云率先拍大腿惊呼：“是啊！要是其他人也都要搬去县城，那小坪村岂不是就空了？”

赵小枫脸色沉重的点点头：“一个村的里正，是不可能让村里人口流失太多的，倘若大家都起了搬迁的心思，明年开春的路引怕是不好拿。”

“吃好饭我再去找里正一趟，我们必须拿到优先权才行。”

乔志勇说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赵小枫道：“爹爹不着急，晚上我和您一起去找里正。”

“这大下雪天的，晚上路都不好走，为什么要晚上去？”

乔秀云蹙眉问。乔志勇也奇怪的看着赵小枫。“爹爹先前去了一趟就被牛叔撞见了，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再去找里正，要是被其他村民看到，他们肯定会起疑。”

赵小枫解释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苗头，也争着找里正拿路引，对我们岂不是太不利了？”

“所以我想着等夜深了，村里人都睡下了，我们再偷偷去找里正。”

乔志勇点点头：“有道理，我们晚上再去。”

天色暗沉下来。等到夜更深了，乔志勇和赵小枫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里正家。此时，里正和里正夫人刚准备休息。听到敲门声，出来开门的里正见到外面两人，不由讶异：“你们怎么这么晚到我们家来？”

“里正，我们进去说吧。”

赵小枫开口。里正将人迎进门，点了灯，看向乔志勇：“你们是想找我谈路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