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坪村。大雪连绵不断,本就缺少粮食的村民,日子越发艰难了。即便勒紧裤腰带,也阻挡不了粮食的消耗;就连难以下咽的蕨根,都成了他们稀缺的口粮。然而距离开春还有两个月,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漫长的煎熬。这一日傍晚,一声哭嚎在沉闷的村子上方响起。“爹,娘,求求你们不要赶我出去!我很省的,我两天吃一顿饭就可以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紧紧抱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大腿苦苦哀求。然而中年妇女没有任何怜悯,抬腿把瘦弱的女孩踹到在地,尖酸地指着她:“家里没有粮食了,养不起你这个贱丫头!你赶紧去山里找吃的去,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女孩叫二丫,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娘,我不吃,我不吃粮食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别把我赶去后山!”
雪下了这么久,现在去后山根本就是凶多吉少。先前被赶去后山的女孩子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不想死……“只要不赶我去后山,你们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二丫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没多久,额头便红肿一片。“吵什么吵!再不去后山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时候,里屋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提起门后的木棍就朝二丫瘦小的身躯上砸去:“你这个贱丫头,赔钱货!在这鬼哭狼嚎的晦气谁呢!”
“叫你去后山找吃的听不懂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东西!”
“爹,别打了别打了……”二丫越躲,男人打的就越狠:“去不去后山!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砰砰砰”棍棒砸在身上的闷响不断传来,中年妇女看都不看她一眼,回屋去哄开始大哭的儿子。“爹,我去我去!”
二丫哭着答应。她能感觉到,她爹是真的要打死她!为了节省口粮,家里人真的不会顾及她的性命!中年男子这才收手,凶神恶煞地踹了她一脚:“那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不到吃的别回来!”
二丫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看到男人又要举着棍子朝自己砸来,她连忙抽噎着出门。男人提着棍子跟在她身后,她一走的慢了,棍子就用力招呼上去。“走快点!再磨蹭,天都黑了!”
外面冷的要死,他可要在天黑前回家的。二丫望着越来越近的后黑山,眼底满是绝望。高耸的山被大雪覆盖,一眼望不到头,阴森冷寒的犹如夺命的鬼山。“给我往里走!快点!”
二丫刚一停顿,男人就抄起棍子朝她打去,二丫不得不抽噎着往里去。她每每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无情的生父挥舞着棍子威胁她的画面。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流下……直到看不见二丫的身影了,男子才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拎着棍子快步回家了……天色渐黑。二丫顶着风雪慢慢朝山里走去。山里白茫茫一片,连根草都看不到,又哪里来的食物?她知道,爹娘只是想找个借口丢掉她罢了……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山里的温度又低,没走一会儿,二丫就挪不动步子了。她坐到一颗大树后,勉强躲避呼啸的寒风。饥寒交加,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依然抵挡不了热量的流失。她想,如果她注定死在这里,下辈子她一定要投个好人家。哪怕依然贫穷,但至少不会丢弃她不管……“二丫!二丫!”
意识朦胧间,她好像到有人在呼唤她。是她快死了吗?所以无常来带她走了?“二丫!”
声音越来越近,二丫费力的睁开眼皮,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