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下了火车之后,朱厚照直接风风火火的奔向了暖阁。 路上,他对刘瑾吩咐道:“王华在何处?要他来见朕。”
“王华?”
刘瑾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那个考取状元的翰林院学士。 虽然不明白朱厚照是什么意思,但刘瑾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话说朱厚照到了暖阁没多久,王华便也来到了暖阁外边,经过通报,顺利进入了暖阁。 “臣王华,参见陛下。”
朱厚照摆了摆手,“起来吧。”
王华于是站起身来,看向朱厚照问道:“不知陛下叫老臣前来,所为何事啊?”
朱厚照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有个儿子。”
王华一听说到自己儿子,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眼前的皇帝可是个昏君啊,说到自己儿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于是,王华谨慎的说道:“陛下,老臣确实有儿子。”
朱厚照闻言顿时双手一拍,“那就好,把你儿子叫来,借朕用几天。”
“啥?”
王华此刻都懵逼了,把自己儿子借出去? 见王华迟疑,朱厚照有些无奈,心说自己的这帮大臣怎么都婆婆妈妈的呢? 想到这,朱厚照的语气转冷,说道:“王爱卿,你有异议吗?”
王华一见朱厚照生气,哪里还敢反驳,连忙说:“没有,没有异议。”
朱厚照随即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明日来见朕吧。”
说完,就打发王华离开了。 ………… 傍晚,王府。 王华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的儿子叫去了书房。 他们王家一门两状元,虽然传到他儿子这一代,王家没有再出状元,不过他对于自己儿子的期望还是很大的。 不多时,王华的儿子进入了书房。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代半圣王守仁! “守仁,你来了。”
王华捋须道。 王守仁点了点头,不解的问,“爹,您叫儿子来是所为何事啊?”
王华叹了口气,“陛下今日召见为父去了暖阁,说要借你用几天。”
王守仁闻言,懵逼了,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借自己用几天? 王守仁愣神的功夫,却听王华再次说道:“为父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当今陛下昏聩无能,想来叫你前去也定是没什么好事,你切记,不要忘记本心。”
王守仁点了点头,他平日里就经常跟许多长辈翰林待在一起,因而耳濡目染,便也认定了朱厚照就是昏君。 思索了片刻,王守仁点头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紧守本心的。”
闻言,王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 到了第二天,早朝过后,王守仁前往了暖阁。 刚一进去,就发现了蹲在火炉边烤火的朱厚照。 王守仁愣了一下,他知道陛下长什么样子,但是现如今,一个皇帝竟然撅着屁股蹲在火炉旁,似乎有辱斯文了一些。 而这时候,朱厚照也听到了动静,转过头,看向王守仁,咧开笑容道:“哈哈,你就是半圣王守仁吧?”
此言一出,把王守仁吓得连连摆手,“学生王守仁,并非什么半圣。”
朱厚照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只是被后世人称作半圣,自己可没有自称。 于是乎,朱厚照便不再这么叫他,以守仁二字称呼道:“守仁啊,你可知朕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王守仁摇了摇头,“回陛下,不知。”
“哦,那要不你猜一猜?”
朱厚照又说。 王守仁此刻都快骂娘了,开什么玩笑,让自己猜? 果然,父亲说的没错,朱厚照压根就是一昏君,没跑了! 见王守仁没什么反应,朱厚照无奈,只得如实说道:“罢了,朕就直说吧,朕此番叫你前来,是为了编写教材的事。”
“编写教材?”
朱厚照点头,事实上,朱厚照早在太原城的时候就在考虑此事了。 大明虽然已经编写出了各科教材,但是唯独没有历史教材。而不读史,又不能明智。 所以朱厚照觉得,很有必要将历史教材给搞出来。 那么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适合编写历史教材呢? 不用想,肯定是半圣王守仁啊! 人家既然能够被成为半圣,一定有着他人所不具备的智慧。 王守仁听完朱厚照的话,也不禁陷入了思索当中。 编写历史教材,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教化万民,还能够让人明智。 于是,王守仁点头道:“遵旨。”
………… 于是乎,在当日,王守仁便去到了翰林院。 而同在翰林院当值的王华,突然见到自己儿子,整个人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守仁,你怎么来了?”
王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自己儿子看了好久,还以为是看错了。 “父亲,儿子是来编写教材的。”
“编写……教材?那不是那些诸国国君要做的事吗?”
王华不解的问。 王守仁点了点头,“其他科目确实如此,不过这历史教材既为我大明历史,便该由我大明之人编写。”
王华闻言,叹了口气,还是不太放心的低声嘱咐道:“其他朝代的事,你尽可以批评驳斥,可是咱大明朝,必须大肆夸赞,听明白了吗?”
王守仁一听父亲这么说,顿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叹息道:“父亲,自古以来的史官,都是以刚正不阿著名。他们面对暴君尚可以坚定本心,儿子又为何要如此?”
说着,王守仁继续讲,“父亲,你之前不是教育儿子,要坚守本心吗?儿子现在的本心很坚定,反而是父亲你,怎么变了心意?”
王华被自己儿子教育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自己身为父亲,可是为了你好啊! 想到这,王华便准备开口训斥,可是不等他开口,王守仁又说:“罢了,父亲你且去吧,儿子已然决定的事,你便无需再谈。”
说完,王守仁重新拿起毛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