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抽屉里的文件夹给我送到楼下停车场。”
几分钟后,伴随着高跟鞋“哒哒”的脆响,陆向寒循声看过去,正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陡然改变。他拧了拧眉心,“怎么是你,郑秘书呢?”
秦之遥没想到他这次是真的对她再没有了半点温和的心思,一字一句皆是寒刀冷剑,铆足了劲儿地往她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用力地戳。正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忽然落下一道温柔甜美的女声,“郑秘书不太舒服,让我替她跑一趟。”
这声音太过熟悉,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彻底浇灭了秦之遥心中怀揣着的最后一点卑微的希望。抬头的刹那,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尽数褪去。江柔不动声色地朝她看过来,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她站在陆向寒身边,居高临下地朝着秦之遥投来怜悯讥讽的目光。可江柔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刚才不是打电话给他的秘书吗?难道说.秦之遥望着他们,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令她浑身上下最后一丝温度都丧失干净的想法——江柔在给陆向寒做秘书。再看眼前的两人,从头到脚都精致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极了。明明只是隔着一线稀薄的空气而已,这一刻,秦之遥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和陆向寒之间相隔着的,又岂止是千山万水那么简单。她看了陆向寒一眼,后者只是一脸不明所以的冷沉,并没有半点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心口有一股酸涩涌出来的同时,秦之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明明上门来找他就是为了彻底分开,为什么现在还要因为他和别人站在一起而妒忌难受?明明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早知道他和江柔一直以来的藕断丝连,为什么心脏还是会抽搐着发疼?明明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怎么还敢奢求幻想他能主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咬了咬唇,几乎是在短短的几秒间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站稳不至于瘫倒。江柔得体地笑了笑,语气软糯温柔,“是伯父告诉我你这里缺个秘书,反正我又在家闲着没事情做,就来陪陪你了。”
说着,她倾身向前,将文件夹递给陆向寒,略略一弯腰,胸前的风光便一览无余。可惜陆向寒根本连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冷冷地接过,再转头时却正对上秦之遥不知何时调度出的一脸木然。“给我吧。”
她没有再哭闹,也不再坚持,突然安静下来的模样反而让陆向寒心中莫名一堵,像是卡进去了一根不大不小的刺。明明是他刚才咄咄逼人,终于把她彻底逼进了死角,这才扬言要她签了离婚协议才能离开,可现在协议在手,他反而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开口道,“她不是”话音未落,便被江柔冷不丁抬高了的音调打断,“向寒,我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很多事情还不懂,待会儿你上去帮我指点指点好不好?”
陆向寒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在心底将总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的父亲训斥了一千遍,嘴上冷然道,“没时间。”
“可是如果我做不好的话,不是也会耽误你的工作吗,你就教教我嘛,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真的。”
江柔不依不饶,滑腻细白的手臂作势就要往陆向寒身上缠。秦之遥眼角余光不慎瞥见,眼睫狠狠一颤,随即默不作声地别开了视线,拆文件袋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半天也没能解开那根细细的白线,反倒是眼圈越来越红。陆向寒皱了皱眉,刚要伸手,秦之遥却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如同被火烧到了一样避开他,眼圈通红,像只受了惊的小鹿,眼底一片湿漉漉的水汽。她单手握紧了拆到一半的文件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紧了,指甲顺着文件袋一角掐出了一条细长的折痕,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扬起了个淡淡的笑意,眉眼略弯。“抱歉,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这个我就先带走了,签完字会想办法送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