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不置可否：“没错。”

他也没告诉徐清莹，对付这家伙的办法，目前他还没找到。正当徐清莹焦急万分之时，张玄宁却忽然在这时发出一声低吼：“夜摩罗，你当年害我只剩一缕元神，今日我非要取你狗命！”

张玄宁说话间，脸上再次附上猩红面具，青面獠牙之状有如夜叉。手中魔剑，竟然也因身上燃起的那股熊熊烈火幻化成一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三叉戟。而在她手中，那三叉戟竟然变得像绸带一样轻盈。明明看起来无比厚重，可她却能自如使用。动作一快起来，简直就像是玩弄火焰于鼓掌之间的杂技师。而她每挥动一次三叉戟，所迸发出的火焰都炙热的仿佛要把这整个道观融化。当看到这一幕，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呆了。“那是，玄宁姐？”

“这怎么可能！？她难道也修炼了什么邪术？”

“没想到玄宁姐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此时，在张玄宁体内，张玄宁的元神冷冷的看着那些大呼小叫的一众师姐妹们。她看得出，这些人现在对自己是极度恐惧。之前她们还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可现在因为看到自己的这幅真容，就开始大呼小叫。这样的画面，不由得让张玄宁感到一阵唏嘘。此时，那妖祖也问张玄宁：“看看，这就是你的同门，明明你现在有了更加强大的修为，可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可是在这群人眼里，你不过是个异类，是一个本不该在这世界上出现的存在。”

可张玄宁却说：“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看看她们对待叶雪晴她们的态度，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不过虽然她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悲伤与哀愁情绪依旧无法掩饰。妖祖却说：“要不要我帮你把她们都杀了？反正我也要找那个家伙复仇，杀掉他们，不过是顺带的事。”

可是张玄宁听了却立马神色凝重，一脸警觉：“坚决不许你对他们动手，否则的话，我宁可死，也不会再让你用我的身体去为非作歹。”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还懒得动那个手。”

听到妖祖忽然改口，张玄宁都有些吃惊。“想不到昔日从不听任何人的话的你，也会有要对我言听计从的时候？”

听出张玄宁口气里的得意，妖祖却冷哼着：“少得意，我只是需要借你的身体去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别以为我真的会屈从于你这种蝼蚁。”

说话间，他挥动手中三叉戟，朝着那团黑灰色的烟雾冲了过去。看到她这种举动，叶雪晴她们都有些担心。“圣女，玄宁姐她这样做真的没事么？”

“她难道不会被那火焰烧到？”

看着灵梦和叶雪晴一脸担心，徐清莹知道，她们是已经与张玄宁之间产生了深刻的羁绊。这么久以来一同修行，在周成的教导下成长，已经让这几人患难与共，而且不止一次一起经历生死。这样的经历，对常人来说，几乎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可与之比起来，她更关心刚才张玄宁说的话：“小断，玄宁现在不是她自己对不对？她刚才说的夜摩罗究竟是谁？”

“不急，等一会她们打完，我们再问她便是。”

周成大概能猜出，那夜摩罗多半是这劫灰的主宰或是千年前仙界与玄界脱离之前的某位上仙。这或许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团劫灰里明明蕴含着无限的腐朽与衰败之力。可是它的表面却被一层灵力包裹，其内核中蕴含的灵力深厚程度更是不可思议。那等密度和纯净，都是在玄界范围内前所未见。随着妖祖不断进攻，那团劫灰也在此时再次凝聚成人形。此人白眉长须，神色漠然。只是手中所拿香炉，竟是由一只紫晶头骨制成。周成此时也被这劫灰的阵容惊到了：“没想到，这劫灰竟是掌管七重天的”看到妖祖满脸愤怒，夜摩罗冷冷的看着它：“没想到过去了千年，你这孽畜竟然还活着，只是曾经你好歹也是众多巫祖之一，如今怎么沦落到要寄宿在人类的身体里的这般田地？”

妖祖听了却只是狂笑：“夜摩罗，我大仇未报，怎能甘心死去？如今既然我没死，那我便早晚要将这仙界全都变成一片尸山血海，以无量业火将其燃烧殆尽！”

“不过是孽畜，竟敢口出狂言，你准备好受死吧！”

随着夜摩罗手中骷髅香炉升空。一阵紫色轻烟从香炉中溢散开来。顷刻之间，就将整个大殿完全笼罩其中。更诡异的是，那些尸体在触碰到这种烟雾时竟然抽搐着动了起来。这样惊人的场景，让徐清莹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小断，那紫色烟雾是什么？”

“那不是烟雾，而是邪气，是由天地之间万物死后，游离在幽冥界中的怨魂执念炼化而成的邪气。这邪气足以使死物被执念操控，不顾一切扑向附近的生灵，直到将它们化为和自己一样的尸体才会善罢甘休。”

因为这股邪气的关系，徐清莹发现自己现在仅能看到三叉戟上那一点熊熊燃烧的火焰所放射出的红光。自己周围两步距离以外的事物就完全看不清楚了。她只能听见周围传来骨头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刚才死去的人在这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摸索周围幸存的人们。也果然，不多时，邪气之中就传来一众师姐妹们的惨叫。“救命，我不想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啊！我的胳膊，圣女救我！”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可徐清莹分明能看到，在半空盘腿端坐的那位夜摩罗竟然面无表情。那等神情倒不像是在看着一群修行者死去。反而像是在看着自己脚边爬过的一群蚂蚁被从天而降的暴雨砸的溃不成军一般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