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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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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他脱离轮椅站起来,任伯中曾无数次希望大哥有天能站起来,配得上他那满腹才华,可决想不到是在这种时刻。趴在草从里,任伯中一身冷意。院中人的剑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几乎盖过外院的惨叫,身后火光冲天,他眼中带着快意恩仇的精光,“这么多年只有夫人一个人看透我,可惜,你即讨不到夫君欢喜,也讨不到儿子的垂怜,确实,在牢里的时候,父亲也问我为什么。他竟然到死都想不透为什么,这才是对我母亲最大的侮辱。”

“你竟然,亲自?”

“是我亲自去牢里送他,又如何?”

“你这是弑父,是大逆不道。”

“那又如何?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

“你怎么狠得下心,他这辈子最是心疼你,我和伯中在他眼里分不到一分一毫。”

任伯竹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流下,再拉起嘴角,异常诡异,“心疼我,他何曾心疼过我,正如他利用母亲家族一样,也不过是利用我,当然你和伯中统统都是被利用,到头来,谁都没痛快过。你问我为什么杀他,我倒想问问他,为什么对我母亲下手?他当初娶她,利用她背后的江湖势力,就算利用也该知恩图报,可朝廷稍有风吹草动他就要撇清干系,不惜,不惜,冷漠的对待她。他明知道母亲这颗心就在他身上,对她最大的伤害就是那一纸休书,她宁愿自尽都不愿做下塘妇。你说他垂怜我,是垂怜还是愧疚,亦或是厌恶,不然我这双腿,为何是自己亲生父亲亲自下毒,要我永远坐在轮椅上。我在牢里也问过他,他说是为了保我的命。他那么小心谨慎一个人,生怕被人抓到任何把柄说他一句不忠。那好啊,我就叫他到死都摆脱不了叛国通敌的名头,叫他死都闭不上眼。你以为他这辈子最爱的儿子是我吗,金玉兰,我宁愿他不这样对我,像对伯中一般对我。谁才是他最爱的儿子。到今天谁说的清楚。”

“你就为了这些私心,对你的父亲下手,对任家下手?你知不知道坐实叛国的名头,害死了任家,你也得不到好处。”

“我当然知道,但那又如何?我机关算尽走上高位,你以为那些权利对我来说重要吗?不过是他们这种喜欢玩弄权势之人才要争夺的,我不过,是为了今天,替我母家报仇。其实我今天不必来的,正如我不必亲自到牢里送他。可我就是想看看他吃惊的样子。看看你们垂死挣扎的样子。”

任伯竹最后一句喊出来,回手一霹,剑锋带起一阵清冷,院中的树枝碎断落下犹如秋月飞雪,那剑锋几乎捅到草丛里任伯中面前,司庭抱着他滚过去,划过司庭手臂很深流出血来,司庭却不知疼痛捂住伯中的嘴想他拖走,任伯中却死死趴在那儿,眼睛几乎滴血。“伯中是多喜欢你,你却要害死他。上一辈的恩怨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要觉得不痛快大可以冲着我来,反正你父亲你都动手了,不差我一个。”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什么?在他眼里,不过和在父亲眼里一样我就如草芥,任你们利用和践踏,他的院子叫金院我的院子永远叫竹院。他是世子,住正堂,我永远在偏院,这些我本不在乎,是父亲,父亲伤了我的心。是任家,是你们金家。你以为当初你想嫁进这里,对我母家山庄做的事没人知道吗,任夫人,为了你这个任夫人的明正言顺,你敢说你没有对我母家赶尽杀绝?”

“人在局中,不得不为之。”

“好一句不得不为之,为你们心狠手辣找的好借口,那么今天所有新仇旧恨就一起清算了吧。今日你们死个精光,我也负伤,什么叛国,他是不是畏罪自尽,都不会再有人追究,可我是任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唯一。来人啊,把夫人和二公子给我拖出来。”

“你休想,我到死都不会叫你得逞。”

突然屋子里一声惊呼,“夫人。”

是柴嬷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打翻。随即里面红光冲天。伯中在草丛里瞪着眼要冲过去,司庭死命抱住他。任伯竹一愣命人打开门,“别叫他们浑水摸鱼跑了。”

可门一开一瞬间火苗冲出来,他被撩到衣服,往后退,只见屋里布满了火油,刚才打翻烛火瞬间一片火海。火光中任夫人,“我和伯中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任夫人手拿一把弯刀刺入腹部。柴嬷嬷也抹了脖子。任伯竹也没想过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那个永远板着脸一生端庄的任夫人,会如此刚烈。火烧的极快,根本进不去,里面不断有东西掉下来,掉在那个女人身上。“公子,走吧,”手下劝慰道。“我不亲眼看她死,我不会信的。”

“可已经进不去了。”

房梁掉下来堵住了门。火光映在他脸上,那少年突然流下泪来,“母亲,你看,现在任家,金家都完了,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哈。我报了仇了。”

“母亲母亲。”

任伯中死命的要过去,司庭抓着他,最后被任伯中一口咬在手臂上,松了手,伯中竟从房后窗子爬进去,身上都烧着了却不自知,双眼血红,拼命地往前爬。司庭追上去扑灭他身上的火,可房中不断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司庭只能不断地扑,任伯中爬到母亲身边,似乎看不到火了一样,死抱住她要把她拽出来,“母亲。”

去只拔出一个枕头,上面裹着他的衣衫。“阿娘,我要带你走。”

“你怎么回来了。”

金玉兰睁开眼睛,司庭惊讶的,看着那边窗口要塌了,突然想起他们之前在屋子里弄得秘密通道。伸手去推开床铺硬板,“走这里。”

“我走不了了。”

“母亲,我带你走。”

少年的手烧的通红硬是把任夫人娘从火光中托出来,她的腿被烧的走不了,只能拖着,那少年明明身形单薄,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在那玩笑似的挖开的隧道里,拖着自己的母亲前行,后面大片的热气,难以呼吸,母亲姣好的容颜已经毁了大半,头发已经烧光。少年死命的拉着,“阿娘,我带你走啊,我带你出去。”

任夫人点着头,爬出这里是王府的后墙根,前院水火相加,这里却静的出奇。火光映的仿若白日,这巷子静的让人心寒。“子华,母亲走不动了。”

司庭这时候才看到任夫人肚子上血已经染红了衣衫,“母亲。”

伯中拼命摇头。“子华,你听着,你要活着,坐我那辆马车走,出了西城门,我之前说的,西城门外会有白家下人来接你,记住,去白家,我要你发誓,无论以后多难多苦,都要爬起来,你要忍,要努力,要长大,抓住一切机会,替你父亲,替任家金家报仇,不只报仇,你要匡扶任家金家,金家不能败落,不然我这一生,真的白活了,我要你发誓。”

“阿娘。”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

“司庭。”

任夫人死命的抓住司庭的手腕,“当初是我扔了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抛弃了你吗,是我,你母亲和我一天生产,你是被强—暴生下来的孽种,本没资格活,可我让你活下来了。金家世代都是预言家,你和子华是并蒂生莲,双生双命,你出身贫贱,他出生富贵,这是命,你以后要保他,护他,听见没有,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可我没杀你。”

任夫人一把抓下他脸上的面纱,“你记住,你要保护他,你生来贫贱,他活你才能活,他待你如何?你欠伯中的,你这条命是他的。”

“我知道夫人。”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

任夫人咳出血来,眼神涣散的看着天空,“我这一生,真真是。”

“阿娘。”

任伯中一头扎进任夫人怀里,后者想摸摸儿子的头,却最终手滑落。任伯中声音都发不出来,张着嘴,眼泪不断袭来,后面尖叫声小了,夜已经过去了,天空泛白,黎明将至,这场闹剧将被人们发现。“伯中,走吧。”

他拼命摇头。“子华,你必须活着。”

司庭吼了一声,抱着他进马车,疾驰而去,他掀开帘子,母亲的尸体就在巷子里,他想伸手去抓,可知道,从此以后他什么都抓不住了。马车疯了一样的往郊外跑,天已经大亮,城中一片混乱,任伯中就和死了一样。怕有追兵,一直往任夫人说的西城门跑,也不管什么,只跑了一天一夜,这边是京城往西的关卡,可走官道的人大多从正门过,这边,很荒凉,只有几个官兵把手,漫不经心。他把马停在附近树林里,因为逃命一直紧绷着,此时才发觉身上刮伤烧伤了很多处,却不觉得疼,已经开始结痂。“夫人说,在这里等白家人,他应该是你母亲那边的,你见过吗?”

任伯中一言不发,司庭火气上来把他拎起来,“你倒是说话啊,你这幅样子怎么对得起她。”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这个样子,要怎么报仇,活着出去都费劲,在我们狼群里,如果有人杀了我的亲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咬断他的喉咙,你现在干什么,自暴自弃,让他们白死吗?”

“可我是生是死不关你的事。”

“是与我无关,可我现在看你这样子,不如就刚才死在宅子里,以免叫任家死去的亡灵心寒。”

水袋仍在他怀里,任伯中眼泪下来,却瞪着眼睛什么都没说。司庭终究不忍心,想去摸他的头,无论别人如何,都不可能感同身受。他不可怜任伯中,他只想让伯中明白,现在不振作,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京城。人已死,再多的眼泪,不过是矫情。唯有爬起来继续走,才是王道。这是狼群教会他的。任伯中面无表情,“你走吧。后面有追兵他们追的是我,你和我本没有关系,你不必陪我逃亡。”

“我答应夫人了。”

“你答应了她,可她死了,你没答应我,我分得清的,你走吧,别跟着我了。”

“你要扔了我?”

司庭突然冷笑出来,“还是那些话本看多了,真的以为你自己可以逞英雄。口是心非,我现在要是走了,你只不定要如何呢。”

“没有你我就活不了了吗?”

任伯中红着眼眶。司庭到突然消气了,看着他,很平静,“对。没有我,你跑不了这么远,没有我你活不下来,不管之后要去哪里,没有我,你就是个家破人亡手无缚鸡之力,剑都用不好的落魄公子哥,你要报仇吗,不择手段,那你就离不开我。”

水递过去,不容置疑。任伯中发愣般接过来,可还没喝,就听到马蹄声。司庭撩开帘子,看到远处骑马之人一身剑客打扮。要下去,任伯中拉住他,“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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