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因为我不是将军的手下,无须看你脸色。”
“这倒是实话。也就你能这么和我聊聊天,偌大的军营里我还真没第二个人能聊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突然叹了口气,司庭心里一抖,“将军这话说的叫人迷惑了,金家家主何以如此这般,传出去只会以为是将军有心计。”
“真也好假也好,心计也罢,不过尔尔,就如你说的,这世间不过生与死,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刁然一身,只有君恩,报效了就报效,辜负了就辜负,而我不行,我不能负金家上下,我可以死,但我要死得其所,这是我的宿命。”
“将军这话真叫人动容,只可惜我这样的人是不懂得的,我只懂得替主子办事。”
“所以才说羡慕你。”
“将军又说笑了。”
伯中也觉得无趣了,自己一个金家家主和一个外人,还是合作的别国手下说这些,传出去真是无趣。“将军放心,你既掩护我身份,这些话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说出去也没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是不会有人信。”
两人竟然在黑暗中都笑出来了,一下气氛轻松,谁都没再多言,却是一觉憨甜。本以为假发还要再过几日,却没想很快京城就送来了,司庭接到的时候看到里面构造,知晓这是千婉帮他弄得。心下一暖,伯中倒是难得白日里回到帐中,也没走的意思。“干嘛?”
“我好奇这种假发如何带,平日里竟看不出你下面还有头发。”
司庭心到这人好奇心和曾经一样,在他面前把头套一戴,便瞬间成墨色长发的公子。伯中走过去,拿起梳子,一点一点帮他梳理头发,一时无言,气氛诡异,只在镜中凝视彼此,伯中手伏在他头上,渐渐向下滑,一直到他脸部,挡住,只露出上面的眉眼,有些失神,“你真的很像他。”
司庭心里一慌,伸手去抓他的手,却被他扣住手腕,在铜镜中露出两人纹身,伯中一瞬惊讶,司庭腕上狼头发红的眼睛,和自己的莲花是同一颜色,是巧合吗,他还要再探,司庭慌张的收回手,一下打翻了铜镜。两人这一着急踉跄竟绊倒彼此,摔在地上铜镜边,这姿势亦如那年在马车上躲避人的时候,四目相对,伯中顺手抓起一边的毛笔,上面是他批改线报的朱砂,在他额间画了一点红。司庭只觉额头一凉,伸手去抓,又被伯中捉住手腕。“狼青?”
“嗯。”
“若是世齐容不下你了,你可愿?”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有楚风的声音,“主子,世齐派人来了,说是带了烈豪的踪迹。”
两人一惊,像是慌张一样的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尴尬得不行,司庭低垂着眼,“头套已经戴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将军还有要事,我先走了。”
说着撩开门帘正好对上楚风,后者没任何表情,疏离的让开了路,司庭有些慌一样的逃走。楚风暗暗攥紧了拳头,再回头看伯中,满脸不悦的表情,他太了解伯中了。再看满地狼藉,只觉心中一种不祥预感。这些日子,虽藏在帐中,可能无人知晓吗?大营里早就传开了,各种猜测,说是金家家主真是铁树开花,这么多年身边从未有人陪过,达官显贵巴结金家的不少黄花闺女绝世美女往他面前送,他看都不看一眼的打发了,这次竟不知怎的,在帐中藏了人。众说纷纭的猜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都猜将军是看上了世齐的狼青,要说起狼青,这军中也有不少人肖想,品头论足,说他那张脸精致的不可方物,尤其那双眉眼,总有玩笑的汉子们聚在一起议论,多是下流的话,有人说他要是扮上女装绝对是青楼头牌,自然花边事情多,尤其是他一连几天都未出将军大帐,只叫人送饭,也不让人进去,都说将军看着严肃,实际上心眼小的很。这些话传到楚风耳朵里,呵斥也没用,堵不上悠悠众口。就连杨曦都担忧来问过,是不是将军对狼青有什么想法,还想象力丰富的担心将军别是为了美人忘却江山,那可是世齐派来的,慕容山河狼子野心,就看他弑兄弑父这个做派,人肯定不简单。“咱们将军别是被迷住了,将军这年纪最是容易为儿女私情疯魔。”
楚风一口气没提上来点着他,“你疯魔了,将军也不会疯魔。”
可楚风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知道狼青这个人,伯中势必越了解下去越会深陷其中。可伯中的性格,若强硬再来一次,他真的怕会出事。想到这有些失神,伯中抬头看楚风,“怎么了。”
他忙递上密函,“人傍晚就到,带了烈豪的消息。”
“哦?世齐的皇上这么忙还帮我留意烈豪的消息?”
伯中打开扫着密函。“将军的意思是?”
“不觉得来得巧吗,他们世齐刚刚经过一次大战,刚登基肯定忙的焦头烂额,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竟然抽调了人给我找烈豪。”
“封门事变之时,将军可抽了人帮他。”
“咱们那个不过是锦上添花,表面态度,和他的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上位者,最先清理的就是江湖势力,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这一点楚风最是明白,“他给的信息相当机密,咱们的人核实不了。”
“他手上有繁星楼自然消息灵通,但繁星楼再厉害,也不至于密不透风,所以这次消息,咱们敷衍便好。”
楚风微微皱眉,最后点头,笑着,“慕容山河还真是野心勃勃,在世齐刚上位就把手伸到中原来。”
“那个人这些年我只见过几回,但三岁看到老,几年前还是个落魄皇子,现如今这般,可见野心也绝不止世齐,他那时候就在中原培养势力,繁星楼也是他一手打造,可见他窥探的,是天下,而非世齐一个塞外之城。”
“所以将军打算如何?”
“现在还没想好,你有什么看法?”
“既咱们知道对方狼子野心,何不按兵不动再找机会。先主攻中原,但进攻朝廷要出其不意,不然这边有烈豪虎视眈眈,北边有北疆左右逢源,世齐慕容山河想做收渔翁之利,咱们现在唯有出奇制胜,容我思量几番。”
“是该好好思量。”
其实京城就在那摆着,已经是囊中之物十拿九稳,可就差在烈豪,对方也有这个想法,所以两方都在估量对方,而作为肥肉的京城只能等待到底被谁吃下肚子,想想真是可怜极了。伯中点头,一时无话,突然想到什么,“那个。”
他抬头看看楚风,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楚风却了解的笑着,“您是要说狼青的事吧,修真之人出现在咱们大营这事不易被人知晓,属下不会说出去的。”
“他不是修真之人,不过有段奇遇而已。”
伯中又觉得无需和楚风多解释,“你先下去办吧。”
他打开几封各地的密函开始批阅。楚风想了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