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眼眸盯着阿塞伯,不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直看到他心底,后者心一抖,“并没有。很少和雇主直接见面,都是下面办事的。”
“那当初是谁接了这生意?”
“十几年前接手的是狼头的手下,已经死了,后来那手下的人归顺了我,不过前些日子也都死了。”
“怎么死的?”
“被中原人杀的。”
司庭一愣,“哪个中原人?”
“只知道是玄周的,我怀疑是赛兰,赛兰是另一个元老,她喜欢联合中原人,但并不知道是谁。”
阿塞伯继续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干什么的,为什么杀人,也许是和赛兰联合想削弱我的势力,但接手这件事的手下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我不信这些东西你会直接放手给下面的人,自己一点都不知晓,若手下背叛你,起不是等死?”
司庭眼神犀利,伯中的剑又紧了几分,阿塞伯咽了口口水,“你想问的我都回答了,你还想怎样?”
“据我所知你们中间人接线人好多个步骤。”
“你既然清楚了又何来问我。”
阿塞伯有些气急败坏,因为卡米就在对面看着自己,虽也被人威胁着生命,可却满眼鄙视,他们荒原狼忌讳这些泄露,阿塞伯此时绝对是在卡米这个竞争对手面前失了先机,此时有些羞愤。“我想问的是既然你们不直接见面,十几年前和后来见少庄主的人都不同,为什么判断对方是十几年山鬼的少庄主,若是他顶替冒牌用这个身份呢?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在乎花钱让你们做事的是谁?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吧,荒原狼之所以能生存这么多年,并且发展出庞大的势力,不怕被人报复,该是等级森严并且消息灵通,若真是惹不得的,或者不该惹的生意,你们也不会接吧。”
一语中的,司庭太了解这种神秘组织中的套路,繁星楼就是佼佼者。阿塞伯没想到他一针见血,有些惊慌,但稍纵即逝,抿着嘴没说话。到是那边卡米笑着,“这点倒是没说错,虽说不会泄露雇主,可雇主是谁,我们也不会任凭他自己胡说八道。即便有些雇主并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我们也有别的途径确定他到底是谁。”
“如何确定?”
卡米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塞伯,“阿塞伯应该是个中高手吧,以前狼头活着时候,重视你就是因为你有一小队人专门刺探雇主的,其实很多雇主即便想隐藏身份可他让死士干的事就泄露了他是谁,当然也有人做些匪夷所思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这种人我们更会提防,就像那个要狼不要人的山鬼少庄主。”
阿塞伯眯起眼睛,“你调查我?”
这话是对卡米说的,后者笑道,“彼此彼此。”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和我斗。卡米倒无所谓,笑着对牵制住自己的司庭说话,“我一向秉承着有利益就是朋友,即便你们不愿意透露身份甚至只是查案,我愿意提供,我不要银子,只要你们助我一臂之力,一会杀了对面的阿塞伯,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阿塞伯脸色一青,“卡米?”
“怎么,弱肉强食,这话不是阿塞伯你常说的吗?”
后者攥着拳头。司庭挑着眉看着两人的样子冷笑,“哦?你也知道这事?说来听听,若有价值,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阿塞伯脸色顿时苍白。伯中倒觉得这局势对他们来说很有利,若真能联合他们也好出去,到底他们就三个人,若想全身而退还很难,他甚至有些怀疑刚才司庭如此出头有没有想过后果,但不得不说司庭这招釜底抽薪是打探这件事最好的方法。卡米笑着看着阿塞伯,“对方说是山鬼的少庄主,我们这边也很诧异,毕竟山鬼早就灭了,没想到十几年后还会有山鬼的人来合作,自然好奇,但我猜阿塞伯确定他确实是少庄主。”
伯中皱眉,“凌雨辰还活着?”
司庭心中诧异,看向阿塞伯,后者咬着嘴唇最后点了头,“确实是凌雨辰。”
“何以见得?”
“他背后有山鬼的刺青,是我的人在他洗澡的时候看到的,这一点抹不了。”
“若是旁人顶他的身份,自然也会将刺青刺上去。”
伯中这时候接口道,原因是他看到司庭表情诡异,其实从一开始司庭和他探讨凌雨辰这个人的时候,伯中就察觉出异样,也许司庭知晓凌雨辰一些事所以才确定不是真的凌雨辰,而司庭身边那个人,伯中也大概知晓一些,也从司庭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无论如何,司庭说过真的凌雨辰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他不知道司庭为何如此判断,但是,眼前的状况看司庭的脸色,似乎有什么诡异。而阿塞伯没等回答,司庭就先眯起眼睛,“山鬼的刺青与别处的不同,都是自小生下来便有专人用特殊颜料刺上去,随着长大肌理生长每个年岁会呈现不同的图案,刺青会随之变化,到成年才会固定,山鬼山鬼,只有掌权人才配称为山鬼。”
阿塞伯有些诧异,却点头,“正是如此。”
卡米似笑非笑,“这位公子知道的很多吗,这种消息非一般人所了解,看来您对于消息收集很有一套,不知道在中原如何称呼?”
伯中一冷,这时候才发觉这个卡米要比这个阿塞伯鬼的很,他故意搅乱这个局原来是想刺他二人的身份。司庭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心下有什么东西抓却抓不住,呼之欲出,“他是自称山鬼来找你?”
“一开始并不是。”
阿塞伯叹着气,这一点在昨日看四哥汇总的资料时,他也问过。手下是这么回答的,“当时他是以一个京城商人的身份,可他一开始要了几个死士,办的却是山鬼余党的暗杀。”
“山鬼余党的暗杀?”
“似的,当初山鬼被灭,有一部分没死,是出卖山鬼通风报信之人,收了大把的银子出逃的叛徒,这个人是雇死士追杀的。后来我们的人问他的身份,他自己承认是凌雨辰。不承认也没办法,要靠我们给他出人,他应该那时候没钱又没人,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呢?”
“后来最后给我们的一笔银子终于不是首饰了,而是现银,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
司庭整个人陷入沉思。看司庭不说话了,伯中适时开口,“金家大营的那批死士幕后之人可是这个凌雨辰?”
阿塞伯没想到伯中会问这个,要知道现在整个玄周都是金家的,这笔生意也是他昨天在资料上重点看到的,若是知道金家会占领玄周这笔生意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没想到的是金家没有派人来查,或者说没查到他这,而眼前这两人却问了这个问题,难道他们和金家有关?“你既问了这个问题,想必心里早有答案。”
伯中虽之前听司庭说了,可得到肯定还是暗暗心惊,凌雨辰和金家的事有什么关系?“那中原最近找你们联系的那个官员是谁?”
这是伯中最好奇的问题。可阿塞伯摇头,“这个我并不知晓,现在和中原人有来往的只有赛兰,我的人频繁被中原人盯上,我便很少和中原人交流,最近也在查。”
“那你说的赛兰人在哪?”
“她之前被利尔的人击溃,是手下败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这话是实话,因为卡米也点头,“那种女人不足为惧,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怎么,这位公子,你要查的事和那个女人有关?还官,那个和她合作的官也是看走了眼,和那种落魄之人合作,帮不上任何忙反而被那女人算计,莫不如和我们合作,当然公子你想做什么我们也可以合作,不过就是交易,所以现在这样未免伤了和气。”
卡米的话说的很有分寸。司庭也松开了他的脖子。后者退后,他的人马上举剑过来。司庭却是抬头眼睛如刀,四周狼嚎不断。卡米咽了口口水,“这就对了,现在大家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作笔交易。”
他指着阿塞伯。伯中虽惊讶司庭放开了卡米,但也不屑被人当靶子耍,松开了阿塞伯,冷笑着,“和我们谈生意,你也配?”
他一松开阿塞伯,后者的人也是戒备着对着他,但更戒备的是卡米的人。此时虽司庭的人少,可大部分狼群已经成为他的手下此时在外围虎视眈眈,说势均力敌也不为过。可看着满地的奴隶,黑衣人,手下,獒犬甚至是狼群的尸体,又怎么能说不是两败俱伤。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叫人心慌极了,阿塞伯首先坐不住,“你们要问的都问完了,还想着怎么样?”
还想着怎样,伯中也说不清,只觉得心累极了,若中原来找荒原狼的人,是自己和司庭从府里出来时候调走楚风手下的人,他心里没有底,直觉和荒原狼这边有关系,此时却如一个死胡同只觉得心乱如麻,至于司庭想到了是他身边的谁他不晓得,伯中只知道,自己如果再查下去查到了是不敢想象的人,这种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你说中原的生意现在是赛兰在联系,她在哪?”
“谁知道在哪?怎么你们要抓赛兰,我到可以和你们合作。”
卡米拉起嘴角,“我还是那个条件,现在杀了阿塞伯,我的人帮你们追查赛兰,别那样看我,你总要和这边的人合作才好找人,凭你们中原人再厉害,在这沙漠里一样找不到路,单凭几只狼吗?我们驯狼人失了一些狼还会再有,而你们机会并不多。”
卡米说得没错。可伯中厌恶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