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也是疯了,伯中嘴唇颤抖,甩开他大大步朝着绿洲而去。徒留楚风胸口上下起伏站在原地,有手下来试探着,“楚大人。”
“跟上去,好生伺候,听说主子受伤了。”
“可是?”
属下意有所指着荒漠,“你以为白羽那个人,你现在能追上?他在我身边十年了我都没看透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能抓到他?”
手下微愣,楚风也不管他,脸色极沉的跟着伯中往回走。众人跟着过去,那个大汉才反应过来,却被楚风的手下拦住了。他急了朝着伯中方向叫着。楚风停下来思量了一下笑着,“这位就是和我家主子一直在一块的?”
“那个我们班路遇上的,也算是生死之交。”
那大汉本看司庭和伯中功夫了得以为是什么江湖侠士,可看此时看这排场怕是不一般,心里也是胆突,小心回答。楚风转着眼睛,“既然是我主子的兄弟,那么就是恩人了,这一路感谢护送我家主子,进城吧,我们会好生伺候。”
说道这停顿了一下,“我主子现在气头上,烦请这位,怎么称呼?”
“我是桃源国的,叫沈安。”
“沈公子,休息过后,可以和我聊聊你们的经过。”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完就被两个手下护送着进了城。只楚风一人站在原地,回头看着广阔无垠的沙漠,回想着刚才司庭的样子,只觉得心中郁结,该来的还是来了。司庭一路骑着骆驼,只在绿州做了补给就上路,他心里拧着一股气,一直到了班加,才放了消息联系繁星楼的人,可惜没有丝毫回应,他心里一沉,索性也不睡了,连续两天两夜赶路,到了玄周边境,再联系繁星楼的人,却只联系到最下面的眼瞳,尖牙都联系不到。眼瞳的话说,上首的尖牙很久都没出现了,司庭直觉出事了,飞鸽传书给蔓生,却也没有回答,司庭先发了信息回世齐给慕容山河报告,就连夜赶往繁星楼,直到离繁星楼还有两座城才收到下属收集信息的人汇报,原来是楼里的命令,暂停外部一切信息收集和散布。这无疑是给司庭敲下警钟,紧接着司庭找到了蔓生最熟悉的那个眼瞳,到意外发现了留给他的信息,用那个眼瞳的话来说,这个信息,已经在这放了十一天了。十一天?司庭一愣,也就是说他刚刚出发去往荒漠,蔓生就托人在这里留了信儿给他,什么意思?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来,是蔓生的亲笔。司庭看着这封信眼睛瞪大,抓着送信的眼瞳,“他留这封信的时候说了什么?”
那眼瞳有些惊讶司庭的反应,“回楼主,北舵主当时没说什么,直说若是有一天楼主四处询问他的下落,就将此信交给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北舵主说他希望您永远都不会来询问,永远看不到这封信。”
司庭手抖盯着信件,那里面,开头便说若是自己看到此信,必是没和伯中远走高飞,知道楼主是个舍不下恩情之人,信里蔓生说自己违背楼规规,要下地狱受惩罚,在这里和他忏悔道歉,还劝他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日子。满纸荒唐却又恳切,更加重了司庭心里的不安,“他究竟在干什么?”
司庭索性叫人备马回繁星楼,那眼瞳却犹豫着,“楼主,北舵主当时说,说您。”
“说我什么?”
“我没想到您回来的这么快,北舵主说其实让我晚几日再给您信件,我是觉得心里不安,我怕楼里真的出事。”
那眼瞳也是个怕事的,这段时间尖牙不联系,又被吩咐拦着楼主,怕出事就提前将信息给了司庭。看那眼瞳不安,司庭叹息,“和你没关系,你做的很对,繁星楼就该听楼主的,他舵主算什么。”
司庭咬着牙往繁星楼赶,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司庭三日未睡,却一点不觉疲惫,他从酒楼到下面楼里,发现全都封锁了,竟然都没有守门的,但几个机关怎么能拦住他。司庭颤抖着闯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走过长廊遍地尸体,包括林章放在这的那两个舵主的人,全都瞪着眼睛,身上的血早就干了。司庭检查着,没有活口,却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似乎都是筋骨无力,被人封了喉的,按理来说这里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何以如此犹如武功废了一般。再往里走,就是刀剑声,他刚出现在门廊处,就一个人的身体倒过来,躺在他脚边血不断地从嘴里吐出来,定睛一看,是林章两个舵主之一,此时抬头看到司庭,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抓,司庭一把接住他,“怎么回事?”
“是,是你?”
像是要最后挣扎,可还是瞪着眼咽气了。司庭往里走,便看到死伤无数,丢盔卸甲,血溅到消息墙上,场中央不断有人打斗不断有人坠入血池,这满目的残像,好似几个月前那场厮杀,只是这一次,自己并不在其中,而几个舵主的人已经残兵败将,林章的另一个舵主此时捂着胸口,指着另一面,“算来算去,没想到会败在自己人手里,好在我出去办事,不然我的人也一样被这楼里自己人算计武功尽废,好狠毒的心。”
他指着的是蔓生,而后者,也是扶着栅栏像是浑身无力,蔓生的手下不服,“不要血口喷人,这事和我们舵主没关系。”
“和他没关系?谁不知道这楼里就属他和那个小司最熟悉,那小司是楼主的人,现在楼主不出面,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不成?”
“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楼主当缩头乌龟,到是出来说话啊。”
“我就在这。”
司庭在他身后开口,语气平静。这一声清脆,所有人回头看到门廊下的司庭,长剑在手,一身冷素,虽这般可其他人戒备的退后。只有蔓生一惊,“楼主?你竟然?”
司庭眯着眼剑一挥,飞上楼栏杆上,俯视众人,“怎么?没想到我回来的如此之快?这究竟怎么回事?蔓生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
他眼神深邃,蔓生身上有气无力,他手下着急要开口,却被蔓生拦住,跪在他面前,“是属下办事不利。”
“你们主仆别在这一唱一和,狼青,你狼子野心,上一次林老便看出来极力让三爷撇弃你,可三爷念旧情还是让你当楼主,本以为你改过自新,没想到是趁其不备反攻。”
“你放屁,这事楼主并不知情。”
蔓生叫嚣着。司庭直接挥起长剑,劈开了墙壁上无数消息盒子砸在众人面前,“都给我闭嘴。这究竟怎么回事,蔓生。”
后者却盯着他,咬着嘴唇。可就在这时,从栏杆对面却传来了一声冰冷的戏虐,“司庭,你何以要问,其实你心里已经清楚了不是吗?”
从阴暗处走出来的人,烛火映在他脸上,退却了所有稚嫩,脸还是那张脸,却眉宇间极冷,司庭心一抖,攥紧了拳头,只见凌雨辰拉起嘴角冷笑,“你在荒漠时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了吗?”
司庭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真的是你?”
“纵使白羽没说,荒原狼的人没透露,你猜也该猜到我了,你那么聪明。”
所有人不明所以看向司庭,只司庭此时心里却平静了许多,面无表情,“真的是你。”
“是我,你一直找的繁星楼的细作,买通荒原狼的人,和二皇子勾结,伏击金家大营,在三爷这边的细作就是我凌雨辰,不,是我焦岑。”
几个舵主除了蔓生也都是不不可思议,“你是细作?那西舵主。”
“他不过是我怕暴露身份,故意弄出来的替罪羊,你以为他了解合作的事有多少,都是我利用他透露给他的,必要时候,他只能去死。”
那个舵主不可思议,“所以你现在是?”
他们只以为凌雨辰突然发难是在楼主的联合下要抢夺繁星楼的势力,却完全没想到这中间这么复杂,此时也都是发蒙。“为什么?”
凌雨辰哈哈大笑,“是啊,为什么?你以为给了我新的身份,脱离玄周朝廷死士的身份,给我新的开始,我就能好好活着吗?”
“难道不是吗,你大仇得报,你说无处可去。”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我是故意接近你?”
司庭瞳孔萎缩。凌雨辰突然,犹如一头小兽,“大仇得报?我的大仇还没报呢。”
“灭了你满门的詹茂祥已经死了,不是吗?”
“是啊,杀了我父亲的,灭了焦家二房的是詹茂祥,可我的亲人从来都不是我的父亲,他何曾关心过我,何曾爱过我,我若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恨不得从来不会看我一眼,一个庶子,连亲生父亲都会唾弃的庶子,我的父亲,焦家,谁正眼看过我,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所以詹茂祥从来不是我最大的仇敌。”
“那是谁?”
凌雨辰笑的凄凉无比,回头看着蔓生,后者因为虚弱扶着剑,“你说呢,蔓生,我的仇人是谁?”
司庭心一沉,蔓生的眼神却在逃避,“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怎么蔓生你不想说吗,那我来说。”
“我说。”
蔓生开口打断他,“一切都是我做的。”
回避着所有人的眼神,直视凌雨辰,“你生母乃至奶娘一家满门是我带人杀的。”
“什么?”
司庭一抖,“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