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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伍零】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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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娉娉武将之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手灵敏的接过空中抛过来大苹果,先是怔了怔,而后看到小夭跟宋青梧等几个女孩子,举起各自手中被咬掉一个心型的苹果向自己笑了一下,不由得心情豁然开朗,前嫌尽释,重重点下头,狠狠咬了一大口手里的苹果,居然咬出个屁股形状,女孩子见了,都“哈哈”笑了,娉娉看了看,也跟着大笑起来。“这群女娃娃在笑什么?”

宋暮雪倚靠在最后一辆牛车上问。布衣贵族探头往队伍前方笑语丛生、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车上望了望,灌了口酒:“希望待会儿到了地头,这些小妮子还能笑得出来……嗝!”

日近中午,天子门生一行人,才到了农科实习地的终极目的地“百家村”,一个具有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此前这村子饱受“红蒙巾”马贼侵扰祸害,如今,匪患已除,又恢复了一派安家乐业的祥和气象。老村长带着村里几个名望较高的老人和秀才,早在村口远远迎候,书院带队的包沧粟,因为职务工作原因经常下基层走访调研,与村头这些老农都十分相熟,见面时候老远拥抱,兄弟相称,毫无官员架子。主宾寒暄片刻,包大人就请村长和长老、秀才们,为书院师生安排驻地。村里没想到书院能来这么多的娇客,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忙乎,终于把这些京师来乡下体验生活的贵人住宿安排停顿。山长和包大人、以及斋长与几位夫子,都被安顿在了村落里最干净的祠堂里,此处原是年节村民祭祖的场所,两厢有房舍数间,还算整洁宽敞。至于门生们,就没师长等人这么好的优等待遇了,三五人被分成一组,各自安插在村里的农户家庭搭伙,跟那些村汉农妇孤老顽童挤在一间屋子里,苦不堪言。桃小夭和白清浅、楚寒烟、隆娉娉等几个女孩子,被安排到了村尾一个孤老婆婆家里,老太太家是三间茅草房,歪歪斜斜,破破烂烂,感觉要是来一阵大风,都容易把这小破房子送上天去。看着屋里满地的鸡粪猪屎、满屋子嗡嗡乱飞的苍蝇,以及草席木板床上胆大穿梭的灰老鼠,几个女孩子竟无插足之地,死的心都有了。老婆婆八十多岁了,老态龙钟,鹤发鸡皮,说话都不利索了,桃小夭过去和老人家攀谈了两句,只知道老婆子两个儿子因为家里穷都没娶妻,先后被马贼杀死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孤老婆子,靠着捡破烂和村民乡亲们接济度日。好在老人家比较明事理,把三间屋子里最大的一间给了城里来的女孩子们,自己搬去偏房,跟半间杂物挤在一块儿。望着满屋子堆积如山、臭味熏天的垃圾废品,楚寒烟用手娟捂着口鼻,强忍着呕吐道:“咱们打扫一下吧,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

说动手就动手,几个女孩子面巾蒙脸,找来扫帚、水桶,开始一遍遍清扫房间。四个女孩子,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老婆婆的屋子清理出个模样。桃小夭看老婆婆坐在门口太阳底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抓虱子往嘴里咬,心里不由想起前世照顾自己长大的福利院刘奶奶来,美少女想了想,回屋从自己行李里翻出一套换洗衣服,给老婆婆身上异味扑鼻的破旧衣服换下来,用了皂角,“呼哧呼哧”当庭浆洗起来。楚寒烟和白清浅从来没干过这么强度大的劳动,一个个累得瘫倒在院子角落野葡萄架下的阴凉处,不愿起来。倒是身大力不亏的隆娉娉,看小夭给老婆婆洗衣服,不好意思闲下来,晃膀子给厨房水缸了担了满满一缸清水,又殷勤的从屋子一角翻出一把上锈的铁斧头,在院子里砍起柴来,运斧如飞,呼喝有声。“这两妹妹是吃了大力丸了吗?”

楚寒烟苦笑着,拉起筋疲力尽的白美眉,去房后野地里采了两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来,布置房间,驱除异味。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小姐妹一阵收拾装饰,原本难以立足的居所,终于有了家的味道。而忙了近一个时辰的姑娘们,肚子也都“咕咕”叫了起来。没有去麻烦近乎痴呆的老人,桃小夭直接去了厨房,翻开米缸,只见缸低仅有可怜的一点点糙米,多半带着壳子,架子上除了三四个红薯,别无它物,其中一只红薯还被老鼠咬去了半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夭有点头大了。“我们带的零食、烤肉、水果,在下车的时候,都被斋长大人搜走了,难不成要饿死的节奏吗?”

楚寒烟无力地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板上。“要不?我们来个杀猪菜吧?”

隆娉娉抱着锈迹斑斑的铁斧头,两眼冒光地盯着猪圈里的老母猪,吞着口水。白清浅按住舍友:“别介!老婆婆全部值钱家当就这头猪宝宝了,那可是老人家的棺材本,我们不能吃。”

隆娉娉猛一扭头,目光疯狂饥渴,吓得跳到床头的报晓鸡,“呼啦”一声,从破烂窗户飞逃了到了土墙外,逗得姐妹们哈哈大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咱们要学会自力更生,苦中作乐。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就算创造困难也要上。”

精神领袖叉着腰,桃小夭开始派活:“白美眉跟我挑糙米,公主洗红薯,娉娉你烧水,咱们今儿晌午做红薯粥,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女孩子各自开动起来,时间不大,一锅清可鉴人、香气扑鼻的红薯粥出炉,懂事的桃小夭,先给屋子主人老婆婆盛了一大碗,牙齿几乎掉光了老人家笑着接过美少女双手奉上的破瓷碗,大口大口吃得香甜。想必是大家颠簸劳累了大半日,饥肠辘辘,都快饿疯了,对这平时里府中狗儿都不吃、难以下咽的糙米红薯粥,吃得狼吞虎咽,格外好吃,饭碗不够,小夭便对着锅用勺子吃,自己做的饭,再难吃跪着也要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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