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苏子安便向屋外走去,陶湘宁还想阻拦,令狐绹却及时说道:“不可无礼,如果父亲已经被奸人操控,那么他刚才所说的命令自然也是不必去听的。”
苏子安走出门外,只见四周的下人都脚步慌乱,时不时交头接耳地在说着什么。苏子安抓住其中一个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妇人厉声问道:“令狐大人现在何处?”
家仆被苏子安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随后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令狐绹,又赶忙恭敬地回答道:“令狐大人和王爷正在庭院之中,如果二位小姐想要前去,请随我来。”
苏子安和令狐绹跟在家仆身后,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位于府邸正中的庭院。苏子安隔着老远便看见了庭院中的令狐成和白恕。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二人身边都没有跟随任何的仆从。令狐绹眼见白恕没事,便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是父亲带着王爷在调查,我们就不用过去凑热闹了。”
令狐成一直把他被操控的事情当作府内绝对禁止谈论的密事,如果自己和苏子安突然出现,恐怕会遭到责骂。想来他们身边没有其他服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然而,就在苏子安犹豫不定的时候,她突然看见站在白恕背后的令狐成对着白恕伸出了手,那模样分明是要将白恕推入池塘之中。“小心!”
苏子安大喊一声。白恕闻言向苏子安这边望来,却依旧对身后的危险毫不知情。紧接着,苏子安便看到了傻王爷险些落水的样子。是的,险些!苏子安并未想到白恕还会一些武功。令狐成的确一击得手,但白恕在身子倾斜的一霎那,以掌击地,足下翻转,稳稳地站在了庭院的另一边。此时苏子安和令狐绹也已经赶到了,眼见白恕没有事,令狐绹才缓缓放下心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恕对着苏子安开口问道。苏子安指了指还站在那里,犹如木头一般的令狐成。此时令狐成如梦初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又打量着这个庭院。“看来父亲已经恢复神智了。”
令狐绹无奈地说道,“他每一次被人操控的时候都会像这般失去记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他带我来这里开始,他便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令狐成了?”
白恕何等的聪明,三言两语之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疏忽,白恕又是心头一跳。如果不是他幼时便开始习武,恐怕今天怎么也得闹个大笑话了。坠入水池虽然不一定会致死,但让自己对令狐成有所怀疑是肯定的。而且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令狐成这个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绝对是洗不脱的。此事到底是何人谋划?对方又有何目的呢?白恕蹙眉望向令狐成,感觉对方应该还知道些什么,只是对自己有所隐瞒罢了。此时庭院内只有他们四个人,苏子安索性也大明大方地说道:“令狐大人,如果您至今依旧选择隐瞒的话,那刚才的事情我们就只能认为是您本人意图谋害白恕王爷,并将此事上禀给皇上定夺了。”
谋害王爷?令狐成心头一跳,赶忙否认道:“我怎么可能会对王爷不敬?你休要胡说!”
最后还是令狐绹站出来,将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听完令狐绹的话,令狐成脸色煞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现在会疯得如此严重。从几日前莫名其妙地敲响女儿的房门开始,到后来时不时地便会疯言疯语,以至于他只敢带绝对亲近和信任的人在身边,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令狐成只觉得头痛无比。也许因为今天自己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才忽略了自己本身就是个危险的事实?眼看令狐成的脸色越来越差,白恕适时地开口说道:“我相信令狐大人对我绝无恶意,恐怕是中了什么阴邪之术,才会做此等不道之事。”
令狐成赶忙附和道:“请王爷明鉴,您就算是借我一百二十个胆,我也不敢对王爷您动手啊。”
苏子安自然明白这事并非令狐成本意,别的不说,光令狐成那看女婿的模样,就知道他对谁,都不会对白恕出手。刚才苏子安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逼一逼令狐成。如果真像她所猜想的那样,令狐成将此事瞒下来,恐怕也是另有隐情,不到一定的危机情况,令狐成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眼下白恕险些遇险便是最好的时机!苏子安不动声色地望向令狐成,白恕亦是神色犹疑。见状,令狐成最终无奈地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其实我府中的怪事并非三年前才有的,这些年来,我府中一直都不算太平。只是近三年来愈发的明显,而且不受控制罢了。”
听到这里,令狐绹十分惊讶地望向令狐成:“为何我从来都不知道?”
令狐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小胆子就不大,再加上身体又不好。我明白,告诉你这些事也只不过是为你徒增烦恼罢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有信心能够将这些事情处理干净。谁曾想……后面的局势……”说到最后,令狐成的脸上也满是懊悔之色。没有想到自己日防夜防,竟然还是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好刚才在庭院之内的没有其他人,不然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白恕对着令狐成开口问道:“大人可否将这些事情具体讲一讲?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些什么呢?”
苏子安也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追根溯源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然而,令狐成脸上的尴尬之色却愈发明显了起来,显然这件事情也是他不想提的。苏子安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结果,她压低声音说道:“令狐大人,此事一日不解决,于整个令狐府,包括令狐小姐而言,都是一大祸患,您确定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今天在您府中的只是白恕王爷,如果令狐小姐大婚,圣上亲自来贺,您又要如何处理收尾?同样的事情您还担得起吗?”
苏子安不咸不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