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恕看着苏子安这副模样,气得握紧了双拳,就连站在他旁边的下人,都被白恕身上突然涌出的杀气吓了一跳。而方子儒与苏子安二人则是满面笑容,这样的画风与白恕这边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直到离开,苏子安都没有回头去看白恕一眼。不过,即便不看,苏子安也能想象得出白恕的表情。坐在马车上,方子儒有些拘谨地说道:“我不了解苏姑娘平日里的喜好,难免准备不周,如果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家母的事情还辛苦苏姑娘多多费心。”
眼瞧着方子儒又准备道谢,苏子安赶忙制止了他。二人在马车上一路闲聊,没过多久就到了将军府。不得不说,方子儒在某些方面还是格外细心的,就连侍女都给苏子安准备了好几个。在康王府都不曾受过这种待遇的苏子安此刻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几番推辞不成之后,苏子安索性提出先让自己见一见老夫人。方子儒自然答应的痛快,他将苏子安带到一个别院,此处环境清幽静谧,旁边伺候的下人也不算多,而且大部分都上了年纪,只有那么一两个面容清秀的。“想必这里就是老夫人住的院子了。”
苏子安笑着说道。“家母平日里不喜喧闹,又不愿意生人在旁伺候,就这两个腿脚灵便的还是我软磨硬泡她才答应收下。”
提起自己的母亲,方子儒显然有些无奈。苏子安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父母长辈没有出事之前也是这样,脾气倔又固执,沟通起来颇为困难。苏子安跟着方子儒一路向里走去,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停下了脚步。“这个时间点,家母想必正在做秀活。”
方子儒开口解释道。苏子安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此处树荫茂密,光线并不算很好,她不由地开口说道:“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做秀活,恐怕对眼睛会有很大损伤。”
方子儒连忙点头:“是啊,前几日我便听人来报,说家母半夜眼睛痛的睡不着觉。”
看着方子儒忧虑的神情,苏子安面上难掩诧异,她不明白究竟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才值得老夫人如此不顾身体,大费周章。不过碍于眼下的形势,苏子安还是十分体贴,她并没有直接询问,也没有要求立马为老夫人诊断病情,而是对方子儒说道:“我先去为令堂准备吃食,等令堂闲下来,我再想办法为之诊疗。”
随后苏子安便来到了厨房,看样子方子儒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厨娘们见到苏子安并没有太过诧异,反而是十分热情地迎着苏子安进去,随后又跟苏子安介绍了厨房内的种种物品摆设。“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奴才们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一个看上去年龄较大,慈眉善目的厨娘开口说道。苏子安点点头,同样笑着回应道:“我一个人暂且可以,如果后期有需要,会请您帮忙的。”
等到厨娘们接连退出去,苏子安才在厨房内准备起来。她先是找到香菇、胡萝卜,蒜以及葱,并将胡萝卜与香菇切片,大蒜与大葱切碎,随后又在锅中加入油,待烧热之后,将葱花与蒜粒投入其中。接着苏子安再放入胡萝卜进行翻炒,最后加入香菇,以及各种调料。没过一会儿便香气扑鼻,引得候在屋外的厨娘们纷纷探首,想要瞧个究竟。制成这道菜之后,苏子安又拿出一些菠菜与核桃,在细细洗净去皮之后,她只是加了一点盐焯水煮熟,随后用少许调料拌匀,没过一会儿就制成了一道果仁菠菜。最后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清蒸鲈鱼。苏子安处理鱼类食材自有一套方法,她的刀法凌厉,手法熟练,没费多长时间便将鲈鱼处理好了。随后苏子安又将洗好的鲈鱼切下头尾,鱼身用刀细细切片,刀痕整齐,每一片之间又有薄薄一层相连。紧接着苏子安便将鱼进行腌制,与此同时她开始准备调料。待将葱姜蒜切碎之后,苏子安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鱼盘,在盘子底铺上准备好的葱姜蒜,然后将腌制好的鱼摆在上面,并在鱼的身上也撒了适量的调料,最后才将鱼放入蒸锅中。苏子安仔细地卡着时间,等到将蒸好的鱼端出来后,苏子安又将蒸出来的汤汁倒掉,重新摆上新鲜的葱丝,姜丝以及蒜沫,还加了少许的豆豉以及糖提味,最终才将锅中烧好的油淋在鱼身上。“你们将这些东西配上米饭给老夫人送去。”
苏子安对着外面的厨娘吩咐道,“我还要再做一道枸杞酒酿小圆子,作为饭后甜点。”
门外的厨娘赶忙鱼贯而入,按照苏子安的吩咐一一去做。而苏子安这边也不停歇,她将枸杞、糯米粉、红糖、酒酿等物准备好后便又忙活了起来。枸杞酒酿小圆子这东西最得女孩子喜欢,之前令狐绹经常缠着让她做,苏子安做起来自然也格外得心应手,没过一会儿苏子安便大功告成。她正准备吩咐厨娘给老夫人端过去,一抬眼却正撞上目光炯炯的方子儒。“枸杞和鲈鱼可以防止眼睛干涩疲劳,菠菜与核桃可以延缓眼睛衰老,胡萝卜能够有效预防夜盲。”
苏子安一一解释着,每一道菜都是她认真思考之后做的。老夫人现在忙于绣活,难免会出现眼睛不适,而苏子安的食疗方案可以有效地帮助老夫人缓解眼睛的疼痛。“辛苦苏姑娘了。”
方子儒神情真切。苏子安笑了笑:“我本来还想做些猪肝,那也是护目的,但考虑到老夫人可能不喜欢这类食物,所以便改做了鲈鱼,用的也是清蒸这样简单的烧制方法。”
方子儒闻言有些动情:“你无须向我解释什么,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就好。你能这么细心的照顾我母亲,如此大恩……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了。如果我是个姑娘,还能以身相许,可惜我是个男子。如果苏姑娘愿意,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