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苏子安躺在地板上焦躁地翻来覆去,动静不可谓不大。“苏子安,你要是不想睡觉就直说,不用疯狂暗示我。”
白恕咬牙切齿地说道。苏子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担负着照料白恕的重任,这并非是自己的房间,旁边床上还躺着个男人。“你睡吧,我一会儿就睡了。”
苏子安十分敷衍地说道。“你跟烙煎饼一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白恕很苏子安气得牙痒痒。苏子安当即一骨碌翻身而起,卷着铺盖就要走人:“那王爷自己睡,我回屋了。”
“你!”
白恕怒急,“苏子安,你给我回来!”
苏子安丧着脸望向白恕:“你真的很麻烦,我在这里也不行,不在这里也不行,你究竟要怎样?”
“我要你安静地躺在我旁边睡觉。”
白恕字字清晰地答道。“做不到!”
苏子安回答得很坦然,“我今晚有大事要做,正在等消息。”
白恕愣了,他实在不知道苏子安所谓的“大事”是什么?而且有什么消息是这样就能等来的?“你在等什么?”
白恕有些疑惑,“大晚上的,还能闹鬼不成?”
苏子安点头如捣蒜:“对,我就是在等闹鬼。”
白恕十分担忧地望着面前的苏子安,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脑子说坏就坏了?苏子安也懒得跟白恕绕弯子,她小声说道:“盘子。”
白恕心下了然,看来那盘子真的有特殊之处,他试探着问道:“我让派人去看看?”
“不用,我已经安排人了。”
苏子安神情悠然。“你安排了谁?”
白恕半信半疑,“府内的人员调动我还能不知道?”
“清莲。”
苏子安十分自得,“胆子小,动静大,非常合适。不瞒你说,我要下一盘大棋。”
白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在棋盘上吗?”
“当然。”
苏子安笑着点了点头。白恕心中的担忧更重了,苏子安……不会是在报复自己吧?这下,就连白恕也睡不着了。于是情况就从一个人烙煎饼变成了两个人烙煎饼,白恕与苏子安四目相对,心中都不平静。终于,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王爷。”
守在门外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府内,府内……有,有邪祟。”
听着小厮结结巴巴的陈述,苏子安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格外兴奋:“在哪儿?快带我去!”
面对仿佛中了大奖的苏子安,那小厮一时间也有些懵,他呆呆地望向白恕,等着白恕的下一步指示。“夫人艺高人胆大,擅长除祟,你带她去吧。”
白恕信口胡诌,对着那小厮下了命令。“那,夫人跟我来。”
小厮的神色很不情愿,显然大家都不愿意靠近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苏子安心下了然,嘴上却什么都没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懂那盘子的珍贵之处。康王府内此刻灯火通明,大家都被闹得不敢再睡,来回奔跑的侍卫看到苏子安忍不住开口责怪那小厮:“你怎么把夫人带到这里来了?我们已经派人去保护王爷和夫人了。”
小厮苦不堪言,最后还是苏子安主动开口替他解围:“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我要看我的盘子。”
“夫人怎么知道……”侍卫神色一震。“除了我带回来的盘子,这府内难道还新添了什么其他物件不成?”
苏子安淡然道,“王爷已经允了,你不必担心。”
侍卫低着头拱手道:“那我再安排几个人陪着夫人。”
苏子安正准备拒绝,就看到了身旁两股战战的小厮。罢了,她不怕,但别人怕,多带些人就当壮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事发地去,苏子安被层层围在中间。没走一会儿,苏子安便看到了异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了,面前的阁楼上闪着红光,光晕内是两道人影,二人你来我往,唱的是一出《西厢记》。“原来是南柯一梦。这正是:无端喜鹊高枝上,一枕鸳鸯梦不成。”
“夫人,这大半夜的就唱上了,我们派人去看过,但是根本看不见人。”
侍卫神色焦急,刚出事的时候他们也吓了一跳,只看看起来对方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是啊,这一出《西厢记》都快唱完了。”
苏子安叹了口气,“我的那两个盘子呢?”
“盘子……盘子不见了,只留下了锦盒。”
侍卫冷汗涔涔,“我们明明已经严加看守了,但还是……”苏子安闻言并没有发火,她反而是笑着打了个哈欠:“不关你们的事,那盘子估计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侍卫和小厮都没听懂苏子安的话,但苏子安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她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吧,它们不会伤人,”“那盘子……”侍卫有些犹豫,大家都知道苏子安买回来的盘子珍贵得很,大家之前那么紧张也有想要找回盘子的原因。“盘子的事情,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苏子安倒是格外冷静,好像一下丢了一千两的人不是她一样。既然苏子安都开了口,侍卫们也只能领命退下,苏子安慢悠悠地回到白恕屋子里,白恕倚靠在床边,显然已经等了许久。“看来,你赌对了。”
白恕看着苏子安自得的样子有些好笑。苏子安坐在桌边为自己斟了一盏茶,浅浅抿了一口之后才点点头道:“是啊,一千两银子总算没有打水漂,我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了。”
“那盘子的玄妙之处你还没告诉我呢。”
白恕难得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等我明天确认之后,自然会让你知道。”
苏子安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完,苏子安便回到自己的小地铺闭上眼睛睡了,她睡得格外香甜,可惜了白恕夜不能寐,翻来覆去都在想那盘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侍卫们不是说盘子丢了吗?苏子安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