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恕和方子儒起初还有些疑惑,但当他们看到那里凭空出现的一扇门时,他们就知道——是这里,没错了!走到门前时,苏子安脚步顿了一下,她转头望向方子儒:“你真的决定了吗?”
方子儒微微一笑:“都走到这里了,而且我不是答应过吗?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变的。”
白恕佯咳两声,面前这二位说的话似乎是正经话题,但他怎么就听出了几分不正经的味道来呢?三人先后走进那扇门,紧接着他们都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眩晕。等他们再次醒来,面前已经是白瑜冷若寒霜的脸。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恕,但他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最不想发生的状况还是发生了。“当初为方将军诊治的应该就只有苏子安一人吧?而且你不是说这秘技,绝不外传吗?”
圣上白瑜砸下来的两个问题,让苏子安也瞬间清醒。她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处于之前为方子儒看诊的那个寝殿中。此刻,这里除了圣上白瑜,还有诸多皇宫侍卫。之前撒的谎,眼下不攻自破。原本看上去只有两个人待的地方,现在突然变成三个人,而且他们凭空消失了那么久……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圆不过去的了。光是看圣上此刻龙颜大怒的样子,苏子安就知道白瑜绝不会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方子儒突然闷哼一声,悠悠转醒。见状,白瑜自然喜出望外,他赶紧安排太医为方子儒诊治,对方在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对着白瑜回禀道:“方将军已无大碍,只是躺久了气血有些亏损,待微臣为方将军开两副益气补虚的药,让方将军按时服下即可。”
白瑜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也算落地。虽然说方子儒醒来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将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或者说……他不喜欢。无论是方子儒还是白恕,白瑜都对他们有所怀疑,至于苏子安,之前他还没有感觉,现在仔细一想,这个女人出现的时间以及每一次发生的事情都有古怪。“白恕,欺君之罪,你认还是不认?”
白瑜的声音很冷,冷到让苏子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白恕规规矩矩地跪着,他并没有被白瑜的皇威震慑到。相反,他甚至有些想笑。这个罪,他认,亦或是不认,有区别吗?自己的这位皇兄生来便极具掌控欲,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间,最讨厌的也是欺骗,眼下自己明明白白的骗了他,即便说再多也是无用。“圣上,他们二人是为了救我,所以才……”方子儒也反应过来现在的局势了,他立马起身下床,为白恕和苏子安求情。白恕微微阖目,就眼下的这种情况,方子儒为自己求情非但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可能会引发白瑜其他方面的猜想。果不其然,白瑜走到三个跪着的人面前,意有所指道:“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们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大将军,一个是风流肆意的王爷,还有一个身怀异术的女子,这三人没有一个是白瑜真正喜欢的,偏偏他们居然还有联系,看上去关系也不错。这对于白瑜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最后还是由最了解白瑜的白恕开口说道:“臣弟有错,愿受圣上责罚。”
既然白恕都说了这样的话,苏子安自然也跟着他叩首。这种时候,苏子安本应紧张害怕的,但不知为何,看着身边的白恕,她竟然格外平静。无论圣上会降下什么样的责罚,她都不孤单,因为她的身边,有白恕陪着。其实此刻白瑜也在内心思量,如果让他就此放过苏子安和白恕,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不甘心,但是苏子安救了方子儒的事情人尽皆知,如果自己将苏子安赐死,难免会落个帝王无情,卸磨杀驴的名声,更何况白恕还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他也知道朝中还是有一些人在暗自支持白恕,如果自己杀了白恕,恐怕会彻底激怒他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也不一定。眼下边境动荡,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内部肯定不能再出现什么问题。“念你们二人救治方将军有功,朕大可以饶你们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二人欺君罔上,即刻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这是白恕最后的决定,说完他便拂袖而去。苏子安呆呆地坐在地上,“贬为庶民”这四个字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惊雷乍响。她倒不是在乎自己那太医院的一官半职,她担心的是白恕。以往白恕胡闹的次数也不少,其中有一些甚至比这还严重,但即便如此,圣上都没有降过这么重的责罚,这一回却……“草民白恕,领旨谢恩。”
白恕跪的端正,最后那一叩首也格外郑重。直到从皇宫内出来,苏子安还是没有缓过神,反倒是方子儒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询问他们打算去哪里?“天大地大,我自然是和她在一起。”
白恕声音清亮,脸上丝毫没有颓唐的神色。方子儒有些无奈,都这个时候了,白恕居然还在宣誓主权,他虽然的确不喜欢白恕,但这次的事情多少也与他有关,白恕怎么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眼下白恕和苏子安被贬为庶民,他自然感到愧疚。似乎是察觉到了方子儒心中所想,白恕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我会帮你也仅仅是因为我家夫人想要拿到那颗食方,不用担心我们。反倒是你自己,记得要谨慎处事。”
白恕这话说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像是安慰,又更像是警告。不过方子儒也算剔透,转眼间他就懂了白恕的意思。圣上这次的处罚,明显是有私愤在其中,他们没有办法违抗,只因他们是臣子。如果自己不谨慎处事,那这种事情很可能还会落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