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不必瞒着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苏子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即便难过,也不能被人看出来,这是苏子安的一贯风格。此刻的清凉更懵了,什么新主子?难道有什么发生在王爷身上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但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子安知道的吗?“那个新主子……漂亮吗?”
苏子安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她的脾气是不是比我好很多?还是身份高贵?能帮现在的白恕一把?”
苏子安坐在床边,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至今还没见过那位“妹妹”。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在白恕心中一直都是一副暴脾气的模样,如果说白恕真的有了这么一位美娇娘,将对方藏起来,拍自己伤害到对方也是情理之中。“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苏子安再次起身,她的眼眶通红,眼泪不停地打转转,但即便如此,苏子安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并且将身子背了过去,不让清莲看见。这是,最后的倔强!清莲完全没察觉到苏子安的异常,她还在思考刚才的对话。同为女人,互相理解起来是要方便一些。可理解过后,清莲更加迷茫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某些重要剧情?“夫人,这里好像没有您说的那个人。”
清莲将府里的人在脑海中一一盘过,随后又改了肯定的语气,“奴才可以保证,这府内真的只有您这一个女主人。”
苏子安也愣了,她的动作僵了一下:“难道白恕把人养在外面了?”
清莲摇了摇头:“这就更不可能了,王爷最后忙得焦头烂额,每次回来都是阴沉个脸。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人,回府的时候不说是春风得意,心情至少应该是愉悦的吧?”
苏子安也有些不解,依照白恕的性子,如果有个人天天让他不痛快,他应该也不会惯着对方。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也是处不下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子安终于发现自己之前的思路好像有那么些不对,“可是你们家王爷说了,他做了惹我生气的事情。”
一时情急,苏子安自己都忘了改口称白恕公子,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清莲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府内干活清洁,因此也只能通过一些下人们的嚼舌根来进行猜测。清莲怯生生地看了苏子安一眼,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清楚,但奴才听跟随王爷外出的人讲了一些事情,或许王爷之前所说的,会让您生气的,也跟这些事情有关?”
苏子安一回来就被白恕气糊涂了,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没问过白恕这段时日在临江县过的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眼下清莲突然提醒,她立马紧张地问道:“难道是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清莲微微颔首:“据说临江县的官员已经知道了王爷被贬为庶民的事情,对王爷处处冷嘲热讽,还当街殴打了王爷,朝他扔烂菜叶子。但王爷对了府内的人能生活得好,不后悔跟他,都忍了下来。”
苏子安彻底愣了。这么惨的吗?“而且,我还听说王爷已经快没有钱了,所以他天天往外跑是在找地方打工,就是去酒楼当店小二那种。”
清莲越说越来劲儿,甚至还感同身受,“想想也是,府内这么多人,每天的开支都不小……王爷肯定特别辛苦,遭人冷眼,想当个店小二挣钱养家都被人嫌弃。”
“可是,他从京城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银两吗?”
苏子安了解白恕的家底,因此也有几分怀疑,“圣上只是将他贬为庶民,并没有抄家啊。”
“就算再多,也不够那些个王八蛋官员抢的啊。”
清莲自己把话圆了回来,“夫人您想想看,王爷现在……不对,应该说是公子!公子现在没有半分官职在身,没有倚靠不说,还得罪了王朝最尊贵的人,世态炎凉,那些人趁机强抢,公子又能做什么?他只能默默忍下来!”
苏子安竟然觉得清莲说的有几分道理,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临江县远离京城,这种小地方的官员,我可是听说过。他们仗着山高皇帝远,欺辱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清莲越说越气,“就算他们真的做了什么,王爷也申冤无门,毕竟他们官匪一体,只手遮天。”
苏子安有点儿难过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白恕过的这么凄凉吗?“可是,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些生气?”
苏子安想不明白,白恕那副语气,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她生气。如果白恕被人欺辱了,自己当然不会生气,只会心疼白恕。“夫人,您这就不懂了吧?”
清莲再次担任情感大师,“对于男人而言,面子大过于天。尤其像公子这样,从小出生在富贵皇族的,他必定是一心想要让您跟他荣华富贵的,谁曾想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对您,是有愧的。”
“再说了,府内的真实情况,他对我们这些下人还能瞒一瞒,您是他的枕边人,早晚都会露馅,所以……他可能也在怕。”
清莲语气哀伤,自认为将白恕的内心分析的格外透彻。“他在怕什么?”
苏子安回想了一下,白恕今天跟自己说那话的时候,好像是有点儿怕?“还能是什么?”
清莲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夫人,他当然是在怕您嫌弃他,离开他啊!您究竟是不懂公子,还是真的不懂男人?”
苏子安被问的懵了。最后的这声质问,宛若来自灵魂深处。是啊,自己究竟是不懂白恕,还是不懂男人?自己都做了什么?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伤害这么弱小无助的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