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这下慕玄机的表情无法维持了，眼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神皇，是灵界最强的存在，她……她有成为神皇第一人的潜力？可太医会提起这些，断然不是为了告诉他沐殷的光明未来——“修行也靠机缘，沐殷未必就是靠血脉潜力成就神皇第一，她本身福运极强，现在折损一半，折损一半的气运，又怎么可能再轻而易举地成为神皇第一人？”

慕玄机的嘴唇发白，面容也毫无血色，声音颤抖——“就……就是说……她……”“若无人与她分担折损气运之后带来的波折，终其一生……也无缘那至尊之位……”漠衡更加遗憾，也为这样一位强者的泯灭而惋惜，“不是说强拆谁的气运就能填补她的损失，这次损失气运，日后必有生死之难，还不止一次，再强的妖族命也只有一条，有多少人愿意次次去替她挡那必死的劫？”

“咚！”

慕玄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这下却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也没有治好的办法……吧……”他死死地抓挠头发，泪水不断滴落，悔恨和害怕一起涌上心头。若是他能小心些，不遇到危险——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该来昆仑山考察！这样不会和她相遇，也不会发生这些！她明明是那样渴望变强！却为了他强行断了本是通途的大道……甚至寿命多少都成了未知数！沐殷醒过来会不会怪他？她肯定会怪他的！说不定再也不见他！退掉和他的婚约！气运与生俱来，沐殷为他放弃一半，天生之物注定无法改变，他哪怕能制造再巧夺天工的机关，却也换不来她的梦想和未来！想到那张可爱的脸再也不会对自己展露笑容，甚至染上厌恶和憎恨的情绪，慕玄机就害怕得不得了，他刚才险些被杀也没这么害怕！“殿下……您能跟老臣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漠衡见慕玄机近乎崩溃，也有些于心不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漠爷爷，这事情我跟您说了反而会害了您。”

他从未在漠衡面前自称本宫，现在连太医也不叫，只当他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少年根本没把握从皇叔手里保住漠衡，他不想牵连这位宅心仁厚的老人。“好，我不问了，那爷爷把沐殷公主交给玉昆的臣子，跟他们说殿下和公主在山口遭遇异兽袭击，最后负伤逃出，如何？”

慕玄机不说话，默许了漠衡的安排。目前也没有更妥当的说辞，只有如此，才不会导致邦交破裂。哪怕玉昆不让沐殷继承神皇，可断了一位能成为神皇第一人的皇族气运，现任神皇会如何震怒，可想而知。漠衡起身，准备收拾一下联系玉昆臣子，慕玄机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您曾说过铭纹师的血肉能让异兽神魂修为大增，我现在相信了。”

老者皱眉，慕玄机的状态有些奇怪，癫狂里带着不可逆转的坚定。“臣不知殿下要做什么，但万不可冲动！”

“我很清醒……漠爷爷，算我这辈子唯一求你一次——”慕玄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毫无迟滞地磕头在地：“我知道您医术高超，能否用我的精血为药引开一副药方，隐藏在一般的药材之中，交予玉昆臣子，就说这是您特意为公主疗伤所研制。”

漠衡看到慕玄机向自己下跪磕头，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这孩子在昆仑山里经历了什么？他应该与这妮子相识不到三天，竟然要献出精血为她填补实力缺陷？妖族的修炼无论在哪个阶段，神魂强度一直都是进阶的桎梏，慕玄机神魂强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半妖，部分人族血脉注定他身体孱弱，却也造就了无限的神魂天赋。可修行上宁愿身体强劲，也不能放弃肉身修行，慕玄机另一半妖族血脉并未曾给他的肉身提供增幅，故而他天生如此，也注定无缘下一任千锻国王。但若慕玄机在沐殷这般年纪就愿意用精血供养，那以她的天赋，进阶将会毫无阻碍，就不会出现多数妖族卡在一个阶段巅峰百年不得寸进的情况！“不值得，殿下……爷爷奉劝你一句，这样做你虽然神魂修炼不受影响，可肉身会愈发脆弱，哪怕只是受到和刚才一样的伤，爷爷就是再厉害，用再多的灵泉，都救不回来。”

“她肯为我自断前途，那我只是牺牲鲜血，没有什么不值得，”慕玄机还是跪着，头也不抬，“若我日后肉身真的脆弱到不堪一击，那我便不和敌人交锋，将机关术精进到巅峰，纵然身处军阵千里之后，我也能操控傀儡直取敌将首级！漠衡还是不肯动，慕玄机知道光是用情谊恐怕不足以说服他，又缓缓开口。“您真的觉得只说是意外，玉昆神皇会不追究，放任我们离开吗？”

“……自然不会……”“您用这服药方去和臣子交易，凭您的医术，他们必然看不出里面混有我的鲜血，避免被挟制，给了补偿，她短时间内能迅速进阶，神皇就未必会追责到底！”

漠衡也知晓他是在威胁他一个老爷子，大吼出声——“少给我来这套！老爷子我不怕死！一把年纪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您不怕我怕！我不是皇储，杀了也无甚可惜，当年为他们建造了装置又如何？一个装置能供万民修行，可能比得上一个未来的最强神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