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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动:过去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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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方幺幺和女人的缘起,就得追溯到很久以前了。那天江南烟雨朦胧,天空中飘荡着细密的雨点,东方幺幺一袭白衣,身后,归冥撑着伞,两人登上小舟。陈若死后她已经周游了很长的年岁,猎妖会对她的追捕始终没有中断,这也成为两人不断流亡的原因。好在她在归冥的陪伴下已经习惯了浮萍的生活,至少她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和船主商量好行程和价格之后两人上了船,而就在渔夫准备撑杆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荒芜的水岸,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冲了过来,看到这水岸边唯一的船,惊慌失措间不得不跳了上去。女子隔着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不要命似的扑上来才勉强在船上站稳脚跟,渔夫看着这不请自来的女子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她直接掀起卷帘冲了进去。东方幺幺和归冥坐在酒炉前,她手中是一盏温好的清酒,而归冥则专注地看着酒炉内的情况。船身一阵摇晃,两人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女子就直接扑了进来。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神色慌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看到容貌迤逦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跪下磕头。“求两位救救我!”

说着抬头,“我被人追杀至此…若是二位能够帮我躲过这一劫,来日必有重谢!”

船夫正准备把女人轰出去,一阵散乱的马蹄声响起——“人跑不了多远!快点搜!”

归冥眉头紧皱,落魄女人的要求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而且两人也没有任何要施以援手的义务。怎料女人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若是二位不肯帮我,我现在就自行了断!”

男子只觉得眼前这个疯子当真可笑,用死要挟两个根本和她毫无关联的人,当真以为谁都是观世音菩萨,人人都普度众生不成?现在最妥善的方式就是把女人交出去,打发那些追击者,诚然的确冷漠,但是他们并没有义务去救一个陌生人。没等归冥说话,东方幺幺放下饮了一半的酒盏,美眸中是戏谑和嘲弄——“你被追杀至此,又一无所有,我救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哪怕就是现在我面前多了一具尸体,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害处!”

落魄女子的面色乌青,恳切地拉住东方幺幺的衣袖,她还是看得出这个人才是两人间有决定权的那一个。“我是丞相府的独女,只要你肯救我,我父亲断然不会亏待!”

东方幺幺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哪怕她不知道人间朝代更迭内情如何,但既然是尊贵的丞相府千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实际上当朝丞相已经被抄家,她也是险险逃出,流离到此地,却还是逃不过朝廷的耳目。多少对当今政局有一些了解的归冥正想戳穿女人的谎言,东方幺幺却用眼神制止了他。旋即又用纤柔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这张脸放在人群之中很快就会消失,但是一双眸子里放射出的求生欲和执念却怎么也无法试做寻常人能有。东方幺幺笑容妖冶——“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代价,只能你自己付。”

“除了我的命!其他的你都拿去也无妨!”

在外面追查的人已经盯上了没有撑开多远的小舟,架起弓弩对准船夫。“把船停回来!”

船夫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而归冥率先一步走了出来,瞪了船夫一眼,示意对方不要多嘴,旋即面对冰冷的箭矢,缓缓开口——“不知诸位官爷这般大张旗鼓所谓何事?”

“我等追查流窜的罪臣家属!速速把船靠过来!”

船夫惊惶的眼神不断打量着船内,而归冥却只是叹了一口气,看向船夫——“麻烦靠岸吧。”

在众人的注目下小舟靠岸,为首的追查者猛地掀开竹帘,里面端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张扬妖冶,另一个清丽惊人,好一派养眼的场景,他的眼神在两个女人身上流连,没有一张脸对得上记忆里的。归冥站在船头,看着对方诧异的样子也只是沉默,最后他还是不甘心地放下帘子。黑发男子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我们主家两位小姐可还好看?又或者说官爷可还看出什么异常之处?”

对方狠狠地瞪了归冥一眼——回身跳下船。“没有要找的人,恐怕已经走了!”

那些人也收起了弓弩,带为首人的带领下迅速消失。而确认那些追杀者都离开之后,女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出了船,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本来和这个女人契约说是改头换面,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美!手指在脸上摩挲,她靠近水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归冥则很是平淡地站在她身边——“现在契约已经完成,而且要追杀你的人也已经离开,我觉得……你好像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归冥本就讨厌受制于人,现在这个女人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威胁他们——女人也能感受到归冥的不悦,却也没多辩解什么,回身向东方幺幺磕了一个响头。“多谢贵人出手相助,来日定有重谢!”

东方幺幺慵懒地摆摆手——“我说了你自认为那些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毫无价值,至于代价,迟早会付,我并不急于一时。”

她脸上的妖冶笑容仿佛是有毒的美酒,一口上瘾,一眼心动,“契约是永久性的,无论在哪里都会生效,你不必找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关于我,关于我们的契约,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女子点点头,旋即离开了靠岸的小舟,东方幺幺伸手招呼着归冥给自己倒酒。归冥招呼完船家,翻开帘子走进船舱内——男子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给冷掉的酒炉添火,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尽管他很想询问主人为什么要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到这个地步,但终归还是没问出口。他从小陪她长大,自以为是最熟悉她,却发现从未真正的看透看清过这个女子。一切看似随性,可冥冥之中仿佛又掌握了命运的安排——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神秘才会让归冥捉摸不透又深深着迷。离开的女人名唤李裳,摆脱了追杀之后化名丽殇,找了一处花楼栖身,她本是丞相府千金,才艺冠绝京城,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唯一的缺憾便是这张平淡无奇的脸——而现如今她已经是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再无瑕疵,就如同一方精雕细琢的美玉,抠去最后一块污浊之后释放出诱人的光华。次年,丽殇在花街的名号已经响彻了整个地区,而她所在的花楼,生意也是日渐繁盛,香粉袭人,夜夜笙歌,才子风流,丽殇作为卖艺不卖身的花楼姑娘,每日想要见上一面,都是要提前三五天预约。而后一月,花街的气氛也达到了鼎盛。月色清幽,馥郁的花香在街道间蔓延,来去的姑娘们皆是粉黛吹面,都拿出了最好的头面佩在身上,罗裙绸缎,香风阵阵,百花齐放,而穿梭在花间的美人,又是一道比花更美的盛景。今日是竞选花魁的日子,各地的头牌姑娘都会聚集于此,争歌斗舞,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再由风流雅士和达官贵人评出最为亮眼的姑娘,继承花魁的称号。今日即便不是头牌,寻常的花楼女子也是铆足了劲儿打扮自己,稍有姿色,万一能被哪个公子哥儿看上,即便是做妾,那也是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不用说那些有余地一争花魁之位的头牌姑娘们,个个都是金银玉饰,富丽堂皇之中又是极致的香软艳丽,晃得人目不暇接。焰火升空,炸开的彩华之下,乐声响起,在姑娘们的簇拥之下,一朵巨大的莲花被抬了上来。在如此艳丽的花簇之中,一朵素净的粉色莲花就显得极其格格不入,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莲花慢慢张开花瓣,一个身着白衣的婀娜女子慢慢从花蕊处站起,她裙角淡黄,一对舞袖之中是淡淡的粉色——一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丽殇的出场不可谓不惊艳,伴随着一声雄壮的鼓声落下,女子侧身一转,水袖扬起,洒出一阵红色的香风,瞬间将白衣染成了血红,宛若一朵盛放的莲花,带着生机蓬勃却又宁谧安静的美,伴随鼓点的节奏,血红色水袖一张一合,惊心动魂之间摄人心魄。“王爷!您走慢点!这花魁的表演应该早结束了!现在赶去也没有用啊!”

一个墨发男子拿着折扇在人群中穿梭,俊逸的脸上带着不死心的期待——“不是不是!你看这不还是有这么多人吗?说不定我赶赶还能看到最后几个!”

小厮艰难地在人流中挤来挤去,奈何自家王爷武功高强,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墨发男子的尊贵绝非在场的任何一个贵公子能够相比的,齐王此次微服私访虽然是绝密,但是男子张扬行事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听闻此处有在置办花魁比赛,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就赶了过来——本只是赶赴一场盛景的焰火,却不料一眼误了终身。鼓点落下,女子的足尖在舞台上盘旋,一曲白纻,宛若流动的红色晚霞,仿佛将世上所有的率性与美好都纳入袖间。齐王祝晟站在台下,视线随着女子的颦笑张合而移动,他抑制不住心脏频率的失控,丽殇的白纻舞结束,看客们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发出了入滚雷一般的掌声。“真是美!这等才貌、这等容姿,当真是倾城——倾国之色!”

“这白纻舞优美又蓬勃,我已经很久没见识过这样完美的舞蹈了!”

丽殇收起水袖,面容姣好,微微欠身向台下的观众行礼。“小女丽殇在此谢过捧场的各位,也望各位能够享受今晚,无论花魁之名落在谁家,我们都会尽全力演出!”

这番话说出之后更是把气氛炒到了最高点,这次盛事并不单单是声色之会,更是属地百姓放松享乐的大好时机,丽殇先是让诸位享受良辰,又抛出自己其实无心花魁,飒然大度的形象再配上刚才大气柔美的舞蹈,便将她的身段提升到了寻常花楼女子难以企及的高度。哪怕这不是她的真实想法,但这幅手段还很是受用,周围的才子们纷纷起座鼓掌,赞美声绵延不绝,丽殇一边谢过众人一边在侍从的簇拥下离开了舞台。而祝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丽殇,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尽头也没有收回视线。世上怎会有这样美好的女子!那素白的肌肤,那窈窕的身姿,那柔情百转的双眸,还有那在舞姿中洋溢的蓬勃生机,仿佛是从他心间所画的良人走到了现实之中。哪怕他算不得风流情种,但好歹也在京城见过不少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抵得上消失于视野尽头的那抹火红。没有犹豫,祝晟迈步而出,紧紧追着她离开的路,生怕慢了一步佳人就会消失一般。梳妆房内,铜镜上的女子面容娇美,额头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方才的红纻舞,是她精心改编准备的,为的就是在这次花魁的选秀上大放异彩。对她来说,能够重回京城的方法很有限,而能够风光体面又暴露身份的办法,就只剩下成为花魁这一条路。“丽殇姑娘今天的表现真真是惊艳!不光是台上的公子哥,就连那些花街姑娘们看得也是脸红心跳啊!”

女人从来不会对赞美自己的人主动表示恶意,丽殇也不例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承蒙大家厚爱,我本是漂泊的浮萍,若不是鸨母相中了我,丽殇也绝不会有今天。”

而墨发男子在锁定丽殇的栖身处之后就直接运轻功来到了房子楼顶,手掌放在微凉的瓦片之上,正准备揭开一片一睹美人的姿容,却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小美人儿~你今天就从了我吧!嫁给我,便不用成天在这抛头露面,终日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丽殇是风尘女子,断然不敢肖想平常女人的日子,还望公子另寻良人!”

房间内,一个酒气熏熏的男人用近乎舔舐她身体一般的眼神在丽殇身上游走,眼中的觊觎和贪婪丝毫不加掩饰。而丽殇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边缘,身后是被那个男人手下守住的门,侍女也被押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敢对花魁做这种事情!休想走出花街半步!”

侍女被男人下属扇了一巴掌,而后猖狂的男人开口大笑——“我今个儿就偏不信这个邪!什么风尘女子,说白了还不是卖身的低贱下人,我今天就算强占了你,凭我族的势力,无论是一个小小的花楼还是这整条花街,谁敢多说半个字?”

丽殇也知道今天想要脱身,难度极大,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悄然藏在身后。她不能折在这里,更不能委身给这种猪头……如果实在躲不过,哪怕是让这个男人血溅当场,她也在所不惜。男人一步步逼近,丽殇退无可退,就在这时,屋瓦碎裂,一个天神般的男子摇着折扇挡在了两人之间。“没看到人家不愿意吗?风尘女子也是人,岂容你随意侮辱?!”

醉鬼视线本就迷蒙,看到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挡在自己博取美人的道路之前,说着就挥舞拳头准备狠狠收拾祝晟,却被他伸出一只手给捏住了手——祝晟暗自用力,骨裂的声音瞬间扩散开来,男人想要把手抽回,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你……你松开!啊啊啊—!!”

男人的手直接被祝晟捏的变形,祝晟猛地一甩,那借酒壮胆的公子哥也算是认清了形势,灰头土脸地带着侍从逃出了房间。“给我记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小子好过!”

祝晟优哉游哉地摇扇信步,眼底里是鄙夷和不屑——“一个仗着家世自诩风流的家伙还想在我面前横行霸道,真是色胆包天!”

丽殇的警惕丝毫没有因为醉鬼的离开而松懈,而祝晟也没有打算为自己的身份多做辩解,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女子——“姑娘,歹人已走,你无需害怕,”他一步步靠近,“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备,我不会加害于你。”

祝晟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眯起眼睛注视着她身后的银簪“再说了,要是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现在自己还有可能反抗吗?”

丽殇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男子看她的眼神里虽然清淡,但不带任何亵玩的情绪。她……可以相信他吗?“王爷!王爷!”

被祝晟甩在后面的小厮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一口一个王爷叫得祝晟火冒三丈。他此番出巡乃是微服私访,现在这自幼陪在身边的小厮简直是不怕事儿大地暴露他的身份。丽殇的面色也是风云变幻,稍稍松懈的神经再度绷紧,充满了戒备。“你是王爷?”

她本就是京城中人,对京城势力多少有些了解,能和眼前男人对上号的王爷,前思后想就只有一个——“你是齐王?”

身份被道破之后,祝晟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而丽殇的戒心也升起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李家本就是被皇族势力所害,而现如今作为皇族势力代表的齐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得不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暴露与否起了怀疑。祝晟走到那小厮面前,猛地一拳敲在他头上——“叫你不要王爷前王爷后的!现在唐突了人家,你要我怎么收场?!啊?!”

小厮护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撇嘴——“可王爷你这般招摇,咱们微服私访也不带这样张扬啊!”

“诶你小子还敢顶嘴?翅膀硬了是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主一仆的互动让丽殇唇角微翘,这齐王在她困窘之际出手相助,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好相与的人。侍女看到两人嬉笑的场景,方才凝重的气氛顿时也放松了不少。“齐王殿下到来,小女有失远迎,如若不介意的话,可暂到小女栖身的花楼休息。”

祝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显然刚才的出手还是博得了女子不少的好感,现在美人主动邀约,而他也并非对她完全没有想法,岂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两人便来到了丽殇落脚的花楼,刚刚下了舞台的丽殇处处都是照顾周到,而祝晟看衣着和气质也绝非寻常风流雅士,又花了些碎银打发龟公,进来也是异常顺利。只不过丽殇经过之时,其他的姑娘们都是神色诡异,打量祝晟的眼神也颇为刺眼。女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祝晟进了后院,花楼后院的布置也颇为雅致,小桥流水,假山花草一样不缺,女子领着他带到一处湖心亭,周围是盛放的荷花,招呼着侍女下去布置款待用的食物,自己则倾身坐在亭边石凳之上,上下打量着对方。祝晟看到女子戒备的眼神,轻叹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承认得倒是大胆,“我不否认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是切莫把我同刚才的家伙论为一种。”

说着他闪身来到女子身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眉目间的诚挚深深印在丽殇的视野之中。“我不会强迫你,但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儿上,至少不要拒绝我,好吗?”

不得不说男人俊朗的外貌的确很有迷惑性,他是丽殇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女子愣了一下,旋即尴尬地干咳两声,面色微红——“你救了我,我的确应该感谢你,但是这和我接不接纳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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