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慈唤人送来了一套劲装,跟那群护卫一样青黑色的短卦长衫,黑色军裤被塞进了短靴之中,能抵挡住些许冷意。“夫人,将军唤您过去。”
叩叩两声轻响,外头压低了的声音传了进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后沈慈利落的将一头乌黑长发盘于颅顶之上,飒爽之中带着几分女子独有的晴秀,不过许是因着她前世军人的身份,这会儿女扮男装倒是并不违和。昨日虽然也是一身男装,但未曾像这会儿一样劲蛮,所以沈慈推开王起渊的房门时,明显听见一声略微的倒吸气声,不用看便知道他定是惊讶极了。“待会吩咐下去,唤我二少爷,唤将军大少爷,莫在夫人将军的喊着了。”
沈慈对着身侧的几名将士说道,说完后扬扬下巴示意他们先出去。得了几声是之后,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带上,沈慈脚步极快地走到床榻旁,见男人已经梳洗完毕,昨日还有些狼狈的模样这会干净许多,点点头说:“看来恢复的还算不错,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你救了陛下一命,还说菩萨入梦得了些医术。”
王起渊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就好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很是晴朗那样。沈慈也不藏着掖着,点点头道:“是,陛下气急攻心一时气血上涌,倒不难治,只是急症需要立刻螫针,你忘了,我年幼时曾跟以为云游菩缇学过几年针灸。”
她没说谎自然不怕王起渊起疑心,更何况,这事儿对王起渊,对沈家,哪怕是对楚王都只有利而无一害,聪明人都不会太过追究。果然王起渊嗯了一声又开口道:“你一把火烧了老太太的佛堂。”
声音里夹杂了几分心虚,显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提及此事沈慈脸色微微一变,冷嗤了一声说:“你那好母亲,一把火烧了我的青坞馆,险些烧死穆将军一妻一子,若不是……”她顿了顿,拔高了几分语调说:“若不是卫邡,恐怕你这番回去,穆将军一家便妻离子散了!”
王起渊咳嗽一声,抿了抿唇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歉意,“我知道,多亏了你,我是想说,你做的很好,我要多谢你才是。”
一句话毕,男人脸上浮现了些许不自在,常年征战在外,鲜少说这般扭捏的话。沈慈倒是落落大方,嗯了一声说:“你的确应该好好谢我,我还替你纳了门美妾,这次回去许还能替王家开枝散叶。”
这话落地,王起渊脸色霎时变化了些许,抬头盯着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声音里凭空添了几分愠怒似的,“你给我纳了门美妾?”
“是啊。”
“还要我这次回去替王家开枝散叶?”
“没错啊。”
“你——!”
王起渊脸色微微泛青,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看着沈慈不解的神色好半晌才闷闷不乐道:“此事之后再议吧,先看眼前的事。”
正说着,外头突然响起了阵阵喧闹声,沈慈竖耳去听,不过片刻就听了个大概过来,脸色倏地一变道:“不好,有官兵找来了。”
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军,不好了,有官兵正往山上来。”
王起渊眸子猛地一暗,下意识却瞥向了沈慈,如此远的距离,她怎会听得这般清晰。可这会儿没时间去思索这事儿,再说了,眼前这人,跟以前截然不同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思索的,这不是在王家他便得出来了的结论吗。几个呼吸后王起渊冷笑一声,“准备好迎客,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入这晋州便迫不及待的要取我性命。”
沈慈眉头微挑,这人,倒有几分遮掩不住的君王气息。她咳嗽一声,“找个地方把沈大人护好便是。”
说完后外头通报的军将诶了一声,转身又脚步急促的走了。“帮我更衣。”
王起渊伸手,指了指挂在屏风后的新衣。沈慈哦了一声唤道:“进来几人,帮大少爷更衣。”
王起渊欲言又止,哐当一声门被推开,沈慈看也不看男人转身就往外走去,一副云淡风轻两袖空的模样,好像这替夫君更衣的事情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