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鲸脂制成的烛台,照的室内光明如白昼。十几名被抽掉过来的官员,正在加紧处理户部的问题。“陛下,臣,有要事上奏!”
大理寺卿苏文面色严肃,眼中透着几分决绝。江辰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道:“说。”
苏文深吸口气,肃然道:“陛下,如今朝野上下,都对您抓捕官员之事,议论纷纷。”
“特别是民间,有些胆大包天的说书人还编出了一些话本子,影射您是,是……就连淑贵妃也被污蔑为妖姬!”
“而且,这些话本子还被来京的游商贩卖到了大魏各地,对您的威望损伤很大。”
“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很可能是人为谋划,目的就是中伤您,微臣认为有必要严查!”
江辰合上奏折,不以为然道:“不用了,此事应是梅文石所为,只有他才会用这些鬼蜮伎俩。”
苏文眼中闪过一抹赞同,道:“陛下,可要抓梅家父子入狱?微臣自信能让他们认罪!”
江辰眼中闪过抹惊讶。没想到,这外表儒雅的苏文居然还是个行动派。随后,他摇头道:“不可,这老狐狸计策已成,现在阻止,不仅起不到作用,还有可能激起民变,就顺其自然吧。”
“可,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您的名……”苏文还欲劝说。江辰却作出噤声手势,目光深沉道:“苏爱卿,你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
“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若是朕一味以强权压人,反而中了梅文石圈套!”
“要化解此计,关键在于找到证据,铲除梅氏一党。没有他们从中作梗,百姓们总有一天会明白朕的苦心。”
苏文听完,眼中浮起明悟之色,但仍旧遗憾不能把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不死心的试探道:“陛下,这梅文石煽动百官百姓,为他保驾护航,难道就这么算了?”
江辰闻言,脸上骤然浮起一丝杀气,冷笑道:“朕当然不会放过这老狗!”
“等户部平定,朝堂不再动荡,朕必亲自把他请到诏狱……好!好!招!待!”
苏文一听,只好作罢。遗憾道:“既然陛下已有计划,微臣便不再多劝了。”
江辰颔首,突然问道:“帝京之中,可有德行出众,文采斐然之人?”
苏文思索几秒,凝眉道:“是有几位才子,能担起这样的赞誉!”
“说。”
江辰道。“稷下学宫,张子房!”
苏文朗声道,眼中带着欣赏。江辰被他的反应勾起了好奇,问道:“此人是何来历?有何功绩?”
苏文拱手回禀:“陛下,这张子房少时成名,幼年时便名传西北,被赠与‘神童’美名。”
“后来他进京求学,拜入稷下学宫,被不世出的大儒收为弟子,文采极高,满朝公卿都拜读过他的文章,赞不绝口!”
“就连裴丞相都称赞过此子,说是,天下文采共一石,这张子房就独占了八斗!”
江辰听到这,眉头都挑起来了,忍不住道:“奥,他竟能让裴相开尊口?”
苏文点头,眼中欣赏之色更浓,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此子出身寒门,祖上三代都是庶族,背景干净。又志向高远,为人宽厚,经常无偿教导百姓,是个声望很高的君子……”寒门!庶族!江辰精神一震,立刻拍板道:“好,朕知道了,你再调查一下这个张子房的背景,写成奏折交上来。”
苏文领命,大步离开。江辰则是重新拿起桌案上的奏章,开始批阅。就在这时,冯锦突然凑近,禀告道:“陛下,梅氏求见,说是有事相商。”
“梅若颖?”
江辰眉头皱起,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诡计?垂眸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去赴约,去一趟冷宫。幽静古旧的长巷尽头,无数禁军披甲执锐,监视着这座斑驳宫殿,煞气弥漫。“参见陛下!”
禁卫头领越众而出,打开锁死的大门,迎江辰入内。梅若颖就站在门口,一身麻衣,素面朝天,格外清新婉丽。“陛下,您终于肯来看望臣妾了!”
说着,她如水凤眸看向江辰,带着绵绵情意,能让人酥了骨头。但江辰可不吃这一套,冷漠道:“有事就说,朕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似乎是被这无情的话语伤害,梅若颖娇躯一颤,泫然欲泣道:“陛下,求您别这么对臣妾!”
江辰最厌烦她装柔弱的模样,甩袖道:“朕没时间陪你在这演戏,若你再不招供,朕就送你一家老小到诏狱相见!”
梅若颖咬唇,泪水涟涟。凄楚无助的模样,好似一朵狂风中的水莲,随时都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香消玉殒。“陛下,臣妾跟您相伴多年,难道您心里就没有一点点臣妾的位置?”
“被您关在冷宫的每一天,臣妾都在想您,想我们过去的美好时光……臣妾已经嫁入了皇家,是您的妻子!”
“若是您执意要抛弃臣妾……臣妾,臣妾宁愿一死!”
闻言,江辰脸上浮现嘲讽之色。“妻子?你也配?!”
他走上前,捏住梅若颖下巴,冰冷道:“朕问你,梅楚遥是怎么回事?”
梅若颖呼吸一滞,又很快恢复。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就预想到这件事会暴露,早就想好了借口。“陛下,臣妾,臣妾是太爱您了,才会让楚遥帮忙侍寝!”
“您是天子,坐拥后宫,臣妾不想让您去找别的女人,就安排了楚遥,让她在臣妾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侍寝!”
“因为楚遥是臣妾的亲妹妹,又长的跟臣妾很想,所以臣妾能勉强容忍她代替……”‘啪!’江辰一掌甩在了梅若颖脸上。力道之大,甚至让她直接跌倒,狼狈的跪坐在地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梅若颖当成傻子欺骗,江辰彻底怒了。“梅若颖,你,很好!”
“朕从来不打女人,可你却能屡屡让朕破戒……你,可真是够厉害的!”
说着,江辰蹲下身,直视梅若颖不可置信的眼眸。冰冷道:“你说你爱朕?那好,朕问你,那个隐藏在梅家幕后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