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珵主持完开场仪式后大家便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晚宴。走下台子后他下意识搜寻宋芷澜的身影,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你看没看见宋代表?”
顾斯珵随便抓了个侍者问道。那侍者很是惶恐,连忙摇头:“抱歉顾总,我没注意……”顾斯珵皱眉,摆了摆手便让他走了。而一旁正在自助餐区布置水果的女侍者听见后小心翼翼道:“那个,顾总……”顾斯珵停住脚步看向她。“我刚才好像看见宋代表了。”
“在哪?”
“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但我看见她往C出口的方向走了,或许是……去卫生间了吧。”
“好的,多谢。”
话落男人便向C口的方向走去。女孩儿留在原地拘谨地捏了捏手中的陶瓷盘子,脸蛋飘红。***顾斯珵从C口出来后便直奔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到了卫生间门口才反应过来不能进去,并且也不能在门口叫她。毕竟人来人往的,他不能做出这么没风度的事儿。所以他只好止步于卫生间门口,拿出手机给宋芷澜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一直没有人接听,而卫生间里也并没有传来电话铃声之类的声音。就这样举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接听后他便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宋芷澜发去了一条信息。看来她现在不在这里。顾斯珵正在想她会去哪儿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小珵?”
顾斯珵拿手机的手一顿,会这样叫他的人只有韩珈。他抬起脸,果然,韩珈就站在他面前。他收起手机,淡淡一笑:“你怎么在这儿?”
“哦,有个单位的同事给孩子办升学宴,就在旁边芳华厅。”
韩珈笑得温软,“我本来打算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你了。”
顾斯珵也淡淡一笑:“是挺巧的。”
顿了顿,“世嘉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酒会就在这儿办。”
韩珈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她自说自话一般,“毕竟你应该更不喜欢这种场合,可偏偏又不能像我一样说走就走,是不是?”
说着她还用下巴指了指顾斯珵身后的卫生间,意思是顾斯珵借上卫生间的借口也跑出来躲懒。男人怔了下,然后便失笑,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韩珈脸上的笑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亲,在顾斯珵面前尽心尽职地扮演好“知心姐姐”的角色。“你要是现在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吧。”
顾斯珵想起来自己还没找到宋芷澜,于是便打算婉拒。但不知道韩珈是不是看出了顾斯珵的意图,在他开口前抢言道:“我是想跟你说说小遇寒的病的。这几天一时也没有什么时间,难得能抓到你这个亲爸有空闲。”
顾斯珵怔了一下,一听是关于儿子身体的事儿,他也不敢大意,略有些紧张道:“遇寒他贫血的毛病……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韩珈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吧。”
“行。”
“那我们就去天台吧,正好我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顾斯珵停顿片刻:“……好。”
***“……AfterIgethometonight,Iwillgotothemailboxandcheckitout.Afterverification,Iwillprintoutthecontracttomorrow.”(……今天晚上回家后我去邮箱看一眼,核查完没问题明天就把合同打印出来。)宋芷澜站在天台,身体倚靠在栏杆边,手中拿着手机在与电话中的男人说着有关意向合同的事儿。“Don"tworryHenry,Icanhandleit,andtrytosignthecontractbeforenextweek.”(放心吧Henry,我能处理好的,争取在下周之前把合同签完。)挂断电话后宋芷澜深深地吸了一口天台略有些冷冽但却很是清新的空气。刚才在会场的时候,顾斯珵的讲话还没结束肖奕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无非是关心一下工作进度,顺便再最后拢一下关于合同的事儿。要说宋芷澜也真是佩服他,花那么多钱打一个越洋电话,不过也就是为了工作。早在英国的那两年宋芷澜就已经被肖奕弘训练出了应激反应,一看到他的电话就想挂掉。就算是接了之后也要找个安静点儿的环境认认真真听。肖奕弘这人智商超高,思维转换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所以有时宋芷澜哪怕只是走个神就能漏掉重要信息。还记得刚到肖奕弘手下工作那段时间,她哪怕是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专注地去听肖奕弘的吩咐,也会跟不上他的思维。因而即使到现在了她也没改掉这个习惯。一直到天台了才接通他的电话。挂断电话后宋芷澜又从这个角度眺望了一下整座凉城,当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这偌大的繁华城市就这样尽收眼底。怪不得那么多的人醉心于权势和金钱,只有真的站得高了,才能看得远,才能看得到……不一样的风景。宋芷澜站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了,怎么说她今天也是这会场主人的女伴,一直不在也不是个事儿。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两声,她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延迟的消息,都是来自顾斯珵的。一条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你在哪了?等你回来跟我跳开场舞,看见信息记得给我回个电话。]宋芷澜扯唇笑了下然后便抬脚准备下去了。可她刚动了一下,那扇沉重的铁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推开。她脚步微顿,并没有动。她忙里偷闲来这里,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比较好。于是宋芷澜很自然地后退了两步,以保证自己的身形被很好地遮挡在了面前横纵交织的大铁架子后而不被来人看见。这天台中央矗立着的高大建筑物应该是航空障碍灯之类的,可以将一个成年人很好地遮挡住。听脚步声上来的应该不止一个人。而现在宋芷澜和来人便被中间这巨大的建筑物隔开在两端,彼此都看不见对方。这两人似是就停在了那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是距离太远且中间还有障碍物,二来顶楼的风很大,风呼啸着也属实会降低人的听力,所以宋芷澜还真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偷听的习惯就是了,于是便想趁着他们没注意到她便悄声从那扇大门处出去下楼。随着她靠近大门,离那两人的距离便也拉近了。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而这个位置那正说话的两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方向,她便想快速离开。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声音说了两个字:“珈珈……”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纵容。宋芷澜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