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两年前我儿子带我去看的,那个叫做“RED”的,关于退役老特工重出江湖,吊打CIA全家的电影。我保证假如这个迈克兰,是被派来灭口的话,我会立刻把枪口塞到他嘴里,然后就细软跑路。但是翻了下前几页的内容,发现这只是被翻译成俄文的文件,再被转译回来的复本。既然如此,就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了。无非是两国之间,大家“我猜你知道了什么”和“我猜你猜到了我知道了什么”的绕圈游戏的一环罢了。然后,“艾丽·吉尔曼”这个名字,算是文件里反复出现的,少数能够识别出的人名之一。当然,这要撇去大概是因为抄写错误,或是用打字机的时候手抖了的缘故,而在吉尔曼(Gilman)的中间,多写了一个L这点。不过在此之前,这种东西就算不是什么高保密度的东西,但也不应该是平民能随便弄到的。政府的机密文件,确实几十年后就会解封,但军事机密,怎么想都不该在解封的范畴里。面对我的疑问,那个记者回答说:“最近从国防部送去的老式火箭设计图太多了,档案馆放不下,所以特价甩卖。”
一听就是编的,完全没个正形。接着,那个死缠烂打的迈克兰,就把文件翻到了几十页的地方,指着一个“支点A”的词,试图向我说明那个莫名其妙的代号,和一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有关。当然,我是懒得踩他的。所以我干脆装作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发作的样子,用扫帚把他从我当时住的退伍军官公寓里赶了出去。但是,那叠被装订好的,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地印着【绝密】的文件,被留在了玄关的地板上。与那叫做好奇心的东西完全无关,这点我可以用冰箱里的冻牛奶的名义发誓——我看了那份机密文件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好奇!墙上的挂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正午12点的位置。趴在我膝盖上的肥猫,十分不耐烦地用它的肉球,挠了挠我的胳膊,催促着要食吃。“啧,真是越来越懒了。”
我随手将它从腿上赶了下去,起身去厨房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剩下的速冻意大利面。窗外的天空中一片阴沉。雨水遵循着自由落体的法则,嚣张地敲打着玻璃的窗户。一碗意大利通心粉,被我扔上了灶台,在电热炉的加热下渐渐升温。并不是没有微波炉。而是就这么依赖于科技制品的话,总觉得会有种不甘心的感觉。灶台边的小相框里,放着一张很久以前的彩色照片。照片里我貌美如花的妻子,依旧笑得如此甜美。“艾丽…吉尔曼……么?”
这个像诅咒一样盘旋不去的名字,又一次被从脑海的最深处被翻了出来,像沙丁鱼干一样被晒在阳光下。“说起来,她去教导团的推荐信还是我写的来着?”
忽然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这都无所谓了。现在的我,不是王国军的军官,更不是情报部的上将。仅仅是曾接受了“英雄”之名的,一介疲惫老兵而已。…………(本文摘自:联合王国军前上将,德尔·玻尔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