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康复过程非常艰苦，如果金大腿有足够的毅力坚持下来，怎么说也得要一年吧，而且无法保证是否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虽然小白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但姜绵绵还是松了口气。解毒是一回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让容辞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剩下的慢慢来，不急。姜绵绵大致看了一遍康复手册之后，把重点记在了心里。这才仰起小脸，“景之哥哥，目前的治疗效果很好，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着练习走路了。”

大概是很久没有听见走路这两个字了，容辞的眼睑微微颤抖了一下。姜绵绵以为他是不信，伸出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景之哥哥别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锻炼，我保证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下地行走，只是这个过程会比较艰难。”

望入小奶娃坚定而又认真的眼睛，所有人都说他身上的毒无药可解，所有人都说他这一辈子都将会在轮椅上度过。但是此刻，眼前这个人说，她能够治好他。“如何锻炼？”

得到这句话，姜绵绵便没有顾忌了，从容辞的身上下来，转而爬到了椅子上，拿起一支狼毫，沾了些墨水，然后趴在桌上，很是认真地在写着些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停下笔，把画好的东西展示给容辞看。姜绵绵是按照示意图来画的，画的是现代版的助行器，这是一个四脚框架，有两个手柄和四个支式，具有很强的稳定性。“景之哥哥，你府上可有工匠？按照这个图纸来打造一个助行器，可以有助于行走锻炼。”

容辞只看了一眼，“莫问。”

莫问立马就推门走了进来，“王爷。”

“把图纸拿过去，让工匠照着制作。”

莫问拿过去一看，图纸上的图案虽然画的不是特别好看，但上面的注意事项标注的很清楚，“是，王爷。”

最重要的工作做完了之后，姜绵绵拍拍小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容辞跟前的时候，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一只小手，慢慢地朝着对方的脸而去。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面具，出于本能的缩了一下。姜绵绵注视着容辞的眼睛，她在试探，她碰容辞的面具，对方会不会生气。但容辞只是和她的视线对上，男人有一双清冷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眼中非常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极易察觉的纵容。他没有生气，反而是默许了她的行为。姜绵绵得到这个肯定之后，胆子也就更大了。“景之哥哥，我可以帮你恢复原来的样貌，不管七星海棠对你的身体伤害有多大，我都有信心让你的容颜恢复如初，你愿意相信我吗？”

容辞的眼睑似乎是轻轻颤动了一下，眼前的小奶娃，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眸，用无比认真而又坚定的语气和他说话。不过最终，容辞还是收回了视线，修长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日后再说。”

姜绵绵有些遗憾，她是真的想治好容辞的脸，虽然不知道他的脸到底被毁成了什么样子。容辞自然注意到了小奶娃的情绪，微微侧身，嗓音很低：“不怕本王面具之下的脸，会吓着你？”

姜绵绵一歪头，毫不犹豫地回道：“景之哥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你原来的样子定然也是极好看的。”

“但是他们看到本王，犹如见到了阎王，避之不及。”

姜绵绵眉眼一弯，嘴巴如抹了蜜饯：“那是他们不懂景之哥哥的好，不过他们躲的远远的更好，这样就没人和我抢景之哥哥啦。”

金大腿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抱！“若是景之哥哥你娶不到媳妇，那你就等我……嗯七年，等我及笄了，我嫁给你呀。”

容辞明显愣了一下，忽然低首轻笑了声，连带着眼里都有了笑意，如水波涟漪般，恍惚了双眼。姜绵绵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景之哥哥你笑啦？你笑得可真好看，以后也要多笑笑哦，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嘛！”

容辞眼里的笑意没有收，整个人都跟着柔和了不少。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姜绵绵的小脸蛋。语调微微上扬：“嗯，本王会考虑。”

姜绵绵当然听出，容辞并没有当真，只是随口这么回了一句。不过姜绵绵自然也没当真，抱大腿不易，她只是拍马屁而已，嫁人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再者说，容辞比她大了整整一轮，等她及笄，容辞早就已经有了王妃，孩子说不准都能满大街打酱油了。这么一耽搁，天色很晚了，姜绵绵都打算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又折了回来。“景之哥哥，过两日府里要办琼林宴，庆祝四哥哥高中，你会出席嘛？”

容辞微颔首，“嗯。”

上一次镇国将军府办认亲宴，姜绵绵问容辞会不会出席，容辞当时说有空会来，虽然最后他也来了。但是这次，他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没有任何的犹豫。姜绵绵意识到这一点，心情特别好，笑得眉眼弯弯。“景之哥哥你早些休息，我回去啦。”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绵绵忽然回过身，伸出一双小手，举到头顶，手指往下一弯，做了个爱心的手势。“景之哥哥晚安，爱你么么哒~”姜绵绵将从小白那儿学来的新词充分运用，说完之后，提着裙角一蹦一跳的走了。等莫问送完姜绵绵回王府，却发现主屋内还灯火通明，容辞并没有歇下。莫问进去回话：“王爷，姜姑娘已经安全到府邸了。”

容辞嗯了声，清冷的目光落在莫问身上，没有开口，却又带着欲言又止的味道。莫问小心试探：“王爷您……有何吩咐？”

容辞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莫问：“……”所以您在窗口坐了半晌，就是为了思考这个问题？莫问绞尽脑汁想了想，“或许……是姜姑娘道别的一种方式？若是王爷觉得困惑，改日属下再去问问？”

容辞收回视线，“不必。”

不管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容辞，这话他不希望姜绵绵对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