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林家主好……”“老爷子好……”年约八十的老人被林安娴扶着一步一步走下楼。遇到众人低头和他鞠躬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可能因为早年曾经参军的原因，即便已经八十岁的年纪，他依然背部笔直，精神矍铄。那张不苟言笑的目光所到之处，几乎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了头。开玩笑，四大家族几乎都已经是小一辈在经营，唯独林家大权仍然实际掌控在林老爷子手中。他们哪里敢和老爷子直接对上？别说其他人，哪怕是沈慕远、云晚庭等人见到老爷子也得矮一个头。淡淡的眼神扫过一众人，直到触及云华凌时，才带了三分笑意和温和。“丫头，来~”话音一落，刚刚还在怼云华凌的人们瞬间脸色难堪的闭上了嘴。李子柔更是脸色惨白一片，被众人单独孤立了出来。“外公……”云华凌的声音很轻，若非是身边的人，根本都听不清。但老爷子却握住了她的手，眼眶里盛满喜悦和晶莹。“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许多人都不明白，但云华凌却几乎要落下泪来。拍了拍她的手，老爷子拉着她的手面向所有人。刚刚还有些湿润的眼眸再次威严起来，看向李子柔。“小姑娘，刚刚是你在说我外孙女的坏话？”

叱咤商场几十年，李子柔哪里受得了林老爷子的煞气，听到他的话立马脸色煞白一片，双腿抖动的如同筛糠一般，几乎就要扑倒在地。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四周的人群，希望刚才‘仗义执言’的人们可以再次帮帮自己，但视线求了一圈，没有一个愿意出来帮她的，哪怕是说一句话。“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外孙女……”李子柔瞳孔急剧收缩，大脑中空白一片。“你当然不知道，撺掇你的人也不可能让你知道。”

云华凌看着她嘲讽道：“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是……是……”李子柔咬着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云华凌叹了口气，淡淡道：“李子柔，你可要想好了，你们李家是不是能受得了云、林两家的怒火？”

“不要！”

李子柔听到要牵连到自己家，立马红了眼眶：“这些事情和我家人无关，我说，我说！”

闭了闭眼，她最终还是决然的伸出手指向了人群的身后。“是她！”

所有人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急匆匆想离开的女人。灯光下，女人的脸被照的毫发毕现，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他们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沈慕远，和商量好了似的，全都闭紧了嘴巴。沈慕远的脸色很沉，他没想到白若影会自己偷偷跑过来，还做下这种事情。白若雪见被人发现，连忙否认：“李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说是我指使你的，有什么证据吗？”

说着，她连忙移向沈慕远的身边。“我可是沈家的少奶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咬一口的！对吗，表哥？”

沈慕远看着仰着小脸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女人，衣袖下的手一寸一寸握紧。即便现在他说不是他带着她过来的，他们会信吗？他和白若影的婚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流圈子。在其他人眼中，她白若影就是他沈慕远的未婚妻！更别提，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白若影！明明是你……”见她否认，李子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转头看向林老爷子。“老太爷，我发誓我没有说谎……我……我……”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对了，大厅内有监控吧？监控一定拍到了她和我在一起说话！老太爷，求求您，这件事和我们李家没有关系，是，是，是白若影！都是她指使我的！”

“李子柔！你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

白若影气急：“我只是礼貌性的和你说了两句，怎么就指使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表哥……”她骂了几句李子柔，又可怜巴巴的看向沈慕远。“哈哈哈！”

李子柔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又哭又笑起来。“亏的我以为作为沈家的少夫人，最起码该有最基本的底线，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如！敢做不敢当，也不知道沈少是倒了哪八辈子的血霉才和你在一起！”

“你……”云华凌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狗咬狗’的场面，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幽凉的嘲弄。林老爷子更是看都不再看两个女人一眼，一双虎目只淡淡的看向对面一直没有吭声的男人。“沈慕远……”听到林老爷子的声音，沈慕远抿紧了唇，半垂着头回应了一句：“是。”

“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老爷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多少喜怒，但听到的人全都不敢发出一声言语。白若雪更是紧抓着沈慕远的手臂不敢放开，咬着唇不敢看向那边的林老爷子。“做错了事情自然需要道歉，只是这件事究竟是如何，还需要调查一下。”

沈慕远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果然，即便是被指认，他还是要护着白若雪。云华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还有……”沈慕远突然抬眼直勾勾盯着还没收回讽笑的云华凌，继续道：“据我所知，林老爷子的外孙女应该只有小阿凌一个，不知道白医生什么时候又换了身份，成为了您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