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远看着床上逐渐退烧的孩子，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有消息了？”

“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小白将这段时间调查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白家这一代剩下的双胞胎女孩，姐姐白若影在十六岁的时候被沈夫人带到了沈家，妹妹白若雪一直在白家成长。后来白家出事，父母双亡，白若雪辍学打工养活自己。六年前，白若影和远哥你……后来她被赶出去之后检查出怀孕，一直被白若雪照顾，并且在十个月之后生下了龙凤胎……”“龙凤胎？！”

沈慕远眉眼突然凌厉的看向他。“是！”

想到之前的猜测，沈慕远的手一寸一寸握紧。“继续。”

“根据市医院旁边的整形医院所说，白若雪在姐姐生产时去做了微整，整成了和姐姐白若影一模一样的容貌。随后，她趁着白若影刚生产最虚弱的时候，抱走了龙凤胎中的哥哥，又将白若影扔到了河里。至于龙凤胎中的妹妹因为生产时患病，所以被遗落在了医院。之后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小白说完，沈慕远凌厉的眉眼逐渐变得失神。“……原来，涵宝也是我的女儿……”“是！”

小白恭敬道：“另外，有人在医院拍到了白医生口罩下的真面容，长相和白小姐一模一样，推测应该是真的白若影无疑。”

“……”难怪，难怪他看着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难怪，她和凌宝之间的感情会如同亲母子；难怪，凌宝会大声叫嚷着白若影，哦不，白若雪不是他的妈妈……是了，其实之前已经有很多事情都表明了真相。和凌宝长相相似的涵宝，一直要求两个孩子一起过生日，听到林染侮辱凌宝，她会愤怒的维护……想起之前沈明哲说的小说情节，沈慕远忍不住在心中一阵苦笑。真的是人生如戏啊！但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如果白凌就是白若影，涵宝也不是云晚庭的孩子，那林安娴为什么要认她做干女儿？云、林两家又为什么这么护着她？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从六年前的逆境成长到现在两大世家都维护的人？“小白！”

“在！”

“你再去查！把白若影六年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然后发给我！”

“是！”

小白离开，沈慕远也缓缓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自诩手段过人，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之中！六年！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甚至女儿都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都认不出来！还将她误认为是别人的种！心里实在是窝火，沈慕远忍不住走出房间点燃了一根烟。袅袅白烟缭绕周身，然后化为一抹白雾飞入上空。沈慕远眯着眼，眼前再次浮现出云华凌临走时怨恨的眼神。她大约是真的恨上了自己。“来人！”

“少爷。”

管家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沈慕远道：“准备厚礼，跟着我去医院。”

……手术一共三个小时，因为麻药，云华凌被推出来的时候仍然是昏迷状态。医生将术后注意事项和林安娴等人说了一遍，然后就离开了。公司的事情还是有点麻烦的，所以林安娴没多留林泽贤，便督促着他回去处理。只留下林染和她一起在医院守着。沈慕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一起围在云华凌身边焦急的模样。她们眉眼间的担心和焦急能看出来是真心实意的，可见床上的女人对她们到底有多重要。但也加深了他的疑惑。哪怕她才是真正的白若影，但白家和云家、林家本来也没有什么交集，哪怕是后来认识的，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种水平！更别提在凌宝的生日宴之前，林染才刚和她发生过冲突，如今又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呢？“你怎么在这儿？”

林染率先发现站在门口的沈慕远，眉毛立即竖了起来。“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沈慕远却对她的哄赶无动于衷，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只静静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因为是单独病房，所以林安娴他们没有再给云华凌戴上口罩。那张和白若雪一模一样的脸蛋自然映入了沈慕远的眼睛。果然……沈慕远的嘴角放平，又往里走了一步。“沈慕远你好歹也是沈家的当家人！”

林染气愤道：“把人打伤了再过来落井下石你不觉得太难看了吗？”

林安娴一直看着他没吭声，但是视线却从他身后管家抱着的一堆礼品上划过。“沈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比起林染具有攻击性的话语更显出了她的高贵和涵养。但即便如此，沈慕远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悦和疏离。“凌宝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沈慕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安娴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来。“所以呢？”

“这件事是我有错，云林两家的生意我会再找时间前往面谈修补，我也想当着白医生的面和她说声抱歉。”

男人英俊的脸淡漠如水，微垂的眉眼削弱了他气质里的冷峻，整个人的气势都显得温和了一些，看起来的确含有一丝歉意。他嫌少散发出如此直白的道歉。但没等林安娴和林染开口，突然从她们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云华凌在睡梦中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吵闹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却正看到光线之下，面目不甚清楚的男人。比起在沈家眼含怒火的男人，现在的他显然要温和了太多。但她始终忘不了他那个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冰冷而又无情。这都没所谓，但凌宝，她不能不管！“凌姐你醒了！”

林染听到声音高兴地看向她。林安娴也忍不住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这次真的是吓到妈妈了。”

凌姐、妈妈、听到这两个词眼，沈慕远看着女人的眉眼瞬间幽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