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休：“啊？”

“啊什么啊？快走快走！”

纪飞白不耐烦地对她挥挥手。欧阳休撅起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向纪飞白走过去的女人。已经上了点年纪了，妆容精致，气质端庄，看起来还是很漂亮，还有一点……眼熟？欧阳休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在哪里见过她，记忆回溯到十年前……秋名山……和幼年纪飞白在一起的女人……欧阳休略微吃惊的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终于想起了她就是纪飞白的妈妈！欧阳休十年前见过她一次，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更年轻，更朴素，更简单快乐，十年未见，如今的她站在那里，好像一本换了包装和内容的厚厚的书，只剩封面还有几分相似，几乎让记忆力十分出众的欧阳休认不出来了。欧阳休回了家，爷爷和邻居李爷爷正在院子里日常杀棋。欧阳休向两位老人问了个好，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棋。李爷爷一脸悠然自得的得意，爷爷陷入沉思，好像又要输……正好看见欧阳休，故技重施转移老李的注意力，对欧阳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呢？飞飞呢？”

欧阳休回答道：“他和他妈妈去了王叔家饭店！”

“他妈来看他啦？”

爷爷一边问，手默默伸向了棋盘……老李一把抓住他的手：“嘿嘿！别想搞小动作！我防着你呢！你个老不羞！”

爷爷咳了咳，说道：“我是那种人吗？”

老李一脸看透地说道：“你就是！”

爷爷：“……没法儿聊了！”

欧阳休问道：“爷爷，纪飞白是不是很可怜啊？”

爷爷看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休说道：“他妈妈都不和他住在一起，还有那天晚上他爸说要和他断绝关系……”两个老人都沉默了一下，“啧啧”摇头道：“不像话！”

爷爷感叹道：“老李啊，你说当年我们怎么没看出来纪忠霖那小子这么混？！”

老李凉凉地说道：“谁知道呢？”

欧阳休看着两位爷爷问道：“你们是在说纪飞白的爸爸吗？”

两位老人点了点头，爷爷说道：“他爸以前是我俩的学生，大学毕业后来一中教书，就是我给安排的，然后又做了邻居，老李还给他介绍了女朋友黄卉，后来他们结婚了，生了个儿子，就是纪飞白，家庭幸福，和我们家关系不错……”如果他甘愿一直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那么现在也就不会是这种局面……“大概是飞白五六岁的时候吧！正上小学一年级，那时候我还是一中的校长，纪忠霖来找我辞职，说想出去挣大钱，给孩子更好一点的条件，然后他就去了外面做生意……”欧阳休问：“然后呢？”

爷爷继续说道：“然后？他成立了一家小公司，聪明，也肯做，很快就赚了一些钱，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然后，黄卉发现他出轨……”“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欧阳休问道。“没有。”

李爷爷摇了摇头说道：“孩子都有了，离婚哪儿这么容易，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何况黄卉爱他，所以她原谅了他……”但是妥协并不能解决问题，原谅也未必是真的原谅，不是嘴上说，这页翻过去了，就真的可以全不计较，争吵，冷战，打闹……坚持了多年，还是离了婚……李爷爷对欧阳休说道：“后来他们搬走了，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了，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你还是亲自去问飞白吧！哎……说起来黄卉这孩子还是我侄女儿，是我害了她……”李爷爷脸上有着后悔，爷爷摇摇头说道：“不怪你……”爷爷对欧阳休说道：“不过这是飞白的伤心事，你最好不要去问，不该好奇的事情，不要去好奇，除非他自己告诉你。”

纪飞白回来得很快，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他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什么都没有问，奶奶给他夹了个丸子说道：“学习辛苦了！来吃个丸子补补！”

欧阳休有样学样，夹了一只虾放到他盘子里说道：“这个……这个也挺好吃的！”

看纪飞白没有反对，欧阳休又给他夹了一只，纪飞白看向她，欧阳休唇角上翘微笑看着他：“不……不用谢！”

纪飞白看着她说道：“……谢谢！”

欧阳休的笑容加大，又给了他一只，纪飞白又吃完了，欧阳休又给了他一只！开心地进行着投喂纪飞白这件事！纪飞白最终忍不住吐槽道：“傻！”

吃完饭，爷爷奶奶出去玩儿去了，俩人在客厅看电视，电视节目无聊至极，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正在往嘴里扔巧克力的纪飞白突然听欧阳休说道：“你今天不开心……”纪飞白没有搭话，欧阳休又问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人要你啊？”

纪飞白瞥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欧阳休屈膝半跪在沙发上，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对他说道：“就算没有人要你，我肯定会要你的！”

纪飞白：“……”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就算没人要？纪飞白凉凉地吐槽道：“你才没有人要……”欧阳休说道：“那你要我吧！”

纪飞白：“不要！”

欧阳休恳求地看着他：“要吧？”

纪飞白：“不要！”

欧阳休双手合十大眼睛闪闪发光：“求求你了！”

纪飞白偏过头忍不住勾起唇角，但是回过头的时候又把唇角压了下去恢复冷漠，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欧阳休问道：“给我个理由？”

欧阳休说道：“因为我会对你好啊！而且你没人要的时候我都肯要你……”看着纪飞白的眼神，欧阳休感觉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抓了抓头发“嘿嘿”地傻笑着对纪飞白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纪飞白伸出手轻轻一推，欧阳休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纪飞白勾唇浅笑说道：“谁要和你在一起？不害臊！”

不害臊？欧阳休突然从沙发上直直的坐起来对纪飞白问道：“这样是不是不含蓄矜持？”

纪飞白点了点头：“算是吧！”

欧阳休一脸后悔的表情，纪飞白问道：“怎么了？”

欧阳休垂着头丧气地说道：“失败了……我要努力含蓄矜持啊……”欧阳休……含蓄矜持？纪飞白挑了挑眉，把玩着剥在手里的糖果纸说道：“这有点难！”

要想含蓄矜持，就要做到把感情埋在心里，而欧阳休，向来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