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休认真地看着欧阳明月，说出了誓言：“如果不让他们结婚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完成。”

欧阳明月愣了愣，看着她问：“这也是报恩？”

欧阳休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她：“如果这样姐姐会开心的话，我会去做的。”

有恩必报，欧阳休三观一向如此清奇标正，虽说不图她报恩，报恩什么的有点伤感情？有些关系并不需要报恩……比如家人，但懂报恩是好事……欧阳明月一瞬间心情复杂，精神恍惚，然后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抬手就给了欧阳休一个爆栗：“帮人实现愿望来报恩，你以为你是阿拉丁神灯啊！”

神通广大的阿拉丁神灯的故事欧阳休知道，两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哀怨地看着姐姐进行了补充：“能力范围内的才可以……”欧阳明月笑嘻嘻地看着她，好像被她逗乐了的样子。欧阳休表情受伤。“好，我知道了！”

欧阳明月同样严肃地问道：“我可以许很多愿望吗？！”

欧阳休的表情微微陷入了一种扭曲，好在她还有自知之明，神色为难地想了想，果断拒绝：“不可以。”

欧阳明月笑着说道：“哈哈，可是阻止我老爸结婚并不是我的愿望，我还是留着以后再许吧！”

欧阳休问：“那你想要什么？”

欧阳明月看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慢慢一点一点的隐下去，声音很低地说道：“我想要他幸福。”

就算他结婚也没关系，但要幸福。说完欧阳明月捂住了眼睛，但是半晌没有哭泣的声音，也没有眼泪掉下来。“羞羞啊，你说姐姐这样是不是很烦人啊？！明明都长大了！”

欧阳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摸欧阳明月的头，就像有时候她安慰她一样，她说：“姐姐，要是难过你就哭吧！”

“这个角度灯光太刺眼了！”

欧阳明月解释了一句将自己微微挪动了一个位置，好像没事一样将她的手拍掉，笑骂道：“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动不动就哭！”

姑且相信暖暖的橘色灯光刺眼，欧阳休表情认真：“我已经一千岁了。”

欧阳明月翻了个身看着她，问道：“所以你是告诉我你哭了？为什么？”

“……”欧阳休一瞬间涌上了委屈，但她憋了回去，专心安慰姐姐。欧阳休掰着手指头数出三根，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你还没有三十岁。”

欧阳明月讲道理，“压根儿就不是这么算的好吗？种族不同，怎么能对比？对于人类来说，我这个年龄就迈在中年的门槛上了。”

欧阳休：“对于含羞草来说，我已经太老了……”欧阳明月：“你就算是含羞草，那也是含羞草化形成人的妖，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重新开始了修炼？妖会死吗？而人类的生命才多少年啊，我都快走到一半了。”

欧阳休不相信的表情道：“还差得远吧，根据数据统计，人类最新的平均寿命是87岁啊！”

欧阳明月微微恼怒道：“你不懂！虽然我年龄还没有一半，但我的灵魂已经快走到另一半了！”

这句话欧阳休是真不懂了，一脸求知欲满满地表情看着欧阳明月，等着她解释，但欧阳明月没有想解释的意图。于是欧阳休作了一个声明：“妖也会死。”

欧阳明月“哦？”

了一声，有些意外地说道：“我还以为妖不会死呢……多久会死？”

欧阳休解释道：“种族不同，寿命也不同，植物一千年有一个劫难，进则生，退则死，动物五百年就有，但也有一些妖，他们的血脉更高级，寿命更漫长。”

欧阳明月呆了一下，说道：“那你也还有一千年呢……”欧阳休：“我说的那是化形以前，现在我也不知道啦！”

本来想找玄龟问问，但现在找不着啦！欧阳明月耸耸肩问：“有妖统计过妖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年吗？”

欧阳休不自信地说道：“应该……没有吧？”

欧阳明月呵呵干笑：“反正甩人类几条街就是了……”一开始的话题早已歪了好几楼，也没人想把话题拉回来，欧阳明月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下，拿出了两个老式的掌上游戏机，递给了欧阳休一个，自己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玩一个叫‘俄罗斯方块’的消除游戏。欧阳休安静地看着欧阳明月的侧脸，欧阳明月抬头看了她一眼，问：“看我干什么？不想玩啊？不想玩算了。”

欧阳明月继续低下头玩游戏，游戏机单调的音效循环响个不停，欧阳休看着她，慢慢说道：“姐姐，我会陪着你的。”

欧阳明月没当回事地盯着游戏机说道：“羞羞啊，姐姐不要你陪。”

欧阳休声音高了两度说道：“我说真的！”

欧阳明月反问：“你看我像是说假的？”

欧阳休一时沉默，两人对视着，欧阳明月说道：“好吧！我要你陪！那现在你陪我睡觉吧！”

欧阳休乖乖地“哦”了一声去洗漱，没有看到，欧阳明月以一种极为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所有的话语都化作压在心底的叹息。自古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时间是最冷酷的杀手，终有一天，她会明白，被杀的不止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妖，不死也许才是一种诅咒。她能陪明月渡过一生，谁又能陪她走到最后？走到一半，欧阳休突然回头说：“我和纪飞白冷战了！”

欧阳明月愣了愣，问：“那纪飞白知道吗？”

欧阳休想了想，回答道：“应该还没有。”

欧阳明月莫名感觉自己吃了一口猝不及防的狗粮，只见欧阳休半路折回泪奔地扑了回来，十分委屈，眼泪汪汪地说道：“纪飞白不喜欢我了！”

欧阳明月：“……”这种事情，虽然欧阳明月没什么经验，也知道不可能就听一个说……何况，这种虐狗的事情，你让我一个单身狗咋说？欧阳休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能忍住几个小时心里有话但是不说对她来说实则是一大进步！因为欧阳振带着小老婆回来而强行压抑下的伤心难过在这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以及合适的人面前爆发了出来，泪眼道：“他抛下我跟着一个叫秦妍妍的女生走了！”

欧阳明月心疼地安慰挂名妹妹的自家女儿：“不哭……”欧阳休更伤心的抬起头：“她还比我聪明比我漂亮！！”

“……”欧阳明月给她擦眼泪：“……那肯定是你的错觉！”

“真的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