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呢。”

说着，朱利安的视线再次慢慢转向基米。“你听说两个月前有一部联邦的机器被击落的事情吗？”

“哦？联邦的机器？抱歉我最近都没有关注新闻。”

基米摊开双手轻描淡写地说。你这是在试探我，朋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先回去了。”

朱利安闻声向自己的左边撤出两步，让开了基米和露娜前面的道路。之后他稍稍弯腰，右手在胸前划过小半圈，摆出一个繁复而标准的有请姿势。“请便吧。希望这位小姐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我不会介意，代为测试的。”

“你还嫌我不够反感你么？”

基米垂下眼睛，语气变得冰冷。“或者，你能证明自己是个称职的老师——也可以。”

朱利安没理会基米的挑衅，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同时抬起头看着基米。“晚上六点之前给你答复。”

“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你只要记得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它在你面前变成一堆废铁就好了。”

朱利安说着，剑一般的目光指向旁边的露娜。“那么我静待你的回音。”

基米没再开口。他迈开步子同时示意露娜跟上自己，眼睛斜都不斜一下地从朱利安旁边走过。反倒是露娜一直看着那个一直保持着刚才姿势的男人，直到他消失到余光之外。回去的路上，她对基米进行了扫描，他的身体指标似乎告诉她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管他一路上没有说话，她也已经熟悉这是基米的习惯。然而露娜还是在意朱利安最后的那句话——他是个猎人，而且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仅仅从刚才的对话摸不清楚他的实力，至少和基米不相伯仲。这对于现在的露娜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大的麻烦，说不定对基米也一样。也许他现在正需要她的帮助。回到家里，基米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堆成一堆的衣服发牢骚，然后招呼露娜和他一起把它们塞进柜子里。他的衣柜不小，但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区区几件应付不同天气的款式。露娜慢慢悠悠地飘离地面，跟着基米一起把一件件衣服叠放到柜子里。这期间基米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那些衣服把宽大的衣柜塞满了三分之二。在放好最后一条西裤之后，他放松下来，向后退出半步抬起右手向左一挥，柜门顺着他的手势安静地关闭。“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虽然想尝试和基米比耐心，但是露娜发现她根本不是对手。在基米转身朝客厅的沙发走过去的时候，她跟在后面开口发问。“直觉而已。我猜他也并不十分确定。”

“在许多可能性中取发生概率最高的那一项，我觉得可以这么描述。”

露娜若有所思地说。“实际上……有时候我们更倾向于根据自己的喜好做判断。”

基米回过头扬起嘴角对露娜笑笑。“那你打算怎么回复朱利安呢？”

“我一点都不喜欢打架。”

基米已经坐到沙发上，他一脸无奈地耸耸肩。“这只不过是份赚钱的工作……可是偏偏有朱利安这种奉行人类至上主义的家伙。”

“既然这样，作为搭档我就必需和你一起了。”

露娜的视线投向那扇通往实验室的门，“我原来的身体你还保留着吗？”

“还是省省吧小姑娘。如果你在场，我可不能保证朱利安会按套路出牌。而且你也一定知道，杀死猎物比活捉它们简单得多。”

基米把眼睛闭上，语气中透出几分嘲讽。“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就好。”

“你的意思是我会让你分神咯。”

露娜问道，她从空中落下来靠在墙边。“击败一台还在调试中的机器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既然你坚持，我就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好了。”

看来基米不喜欢拖沓，他把和朱利安的见面时间约在后天。在慵懒地度过了一天之后，本没有懒床习惯的基米却一直睡到将近中午。他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看到露娜正浮在窗边安静地看书——才想起来她不会感到饥饿，当然更不会去准备食物。露娜听到了声音，不过她的视线仍然集中在手中的书上。“醒来了啊。”

她低着头说，“根据现在的时间推断，基米你非常需要进食。顺便提一句，真想不到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大量的纸质书籍。”

“一点个人爱好。”

基米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散开的长发胡乱垂在肩上。他揉着眼睛吐出含糊的字眼，“不要折了角。”

说着，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只是简单吃下几片面包，基米就离开了。只剩下露娜还在窗边，她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旁边的桌上已经摆起很高一摞看完的书。α区处在城市远郊，由于距离城区非常遥远，加之其西侧就是原始环境保护区，所以到这里的公交班次屈指可数，而且基本都是老旧的车型。因此赶往见面地点的路用掉了基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基米从车上下来，目光所及一片冷清：本区的常住人口不多，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他舒展了一下由于久坐而发酸的腰部，抱怨自己为什么都没有考虑就选了这么远的一个地方。“希望能尽快结束……”基米想着，“我可不想又错过晚饭时间。露娜一定又会说我没礼貌的。”

他抬起头向西边看过去，两公里外的那片没有尽头的林海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正泛起点点光亮。